拉着明姨拦着路,找各种借口,“你们来看禾筝?她刚睡下了,要送汤是吧?我给你寄放过去。” 说着便开始抢明姨手上的保温盒。 明姨还愿意听他打哈哈,方夫人却没那个耐心,她一把推开方陆北的手,神情严肃,“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禾筝妈妈在里面。” 这下连明姨的脸色都变了。 方陆北的笑容僵在嘴角。 付韵来的事其实根本就瞒不住。 他早有预料。 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来就是见她的,你别在这坏事,回家去。” 闻言。 明姨也挥落了方陆北的手。 她们往病房的方向走,离近了就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付韵一句句的安慰着禾筝,她却不言语,静静听着,直到门被打开,明姨探头进来,眸光深沉地望向付韵,只那一眼,她便懂了。 陪禾筝吃饭的人变成了明姨。 付韵跟着出去。 两人找了一间无人的病房,环境安静封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凉气和药品味道。 入目满是洁白。 付韵没有走太近,而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房内这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她一点都没变,还像年轻时那样美丽动人。 “姐姐。” 方夫人坐在椅子上,像审视般看着付韵,明明是亲姐妹,却一点也不一样了,这条分割线,在付韵离开燕京时就交错开了。 “我没照顾好筝儿,辜负你了。” 付韵眼睫颤了下,眼下有明显的苍老痕迹,声音也不如年轻时那么动听,满是浸透的疲惫,“姐姐,别这么说,你尽力了。” “当年她要嫁给老四,我不同意不看好,但没能拦得住,结果这样,我有责任。” “是她自己的问题。” “筝儿是个好孩子,她受了许多苦。” 童年不幸,加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突然去世,以及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野种,种种种种,已经快将她压垮了,付韵虽然心疼,但更怪自己,“是我当初没有考虑后果,苦都让她受了。” 方夫人谨慎了些,“那如果现在能让她回到她亲生父亲那边去呢。” “不要!” 付韵几乎是吼出来了,眼睛轻皱,眼角已经有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姐姐,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方家要是容不下她,我就带她回去,您千万不要把她送过去。” “可是上个月,魏先生的妻子已经死了,他来信说愿意让筝儿认祖归宗,当年你为了他,不惜让自己背骂名让筝儿当方家的私生女,现在也该他还这笔账了。” 话刚说完。 付韵竟然恐惧到直接跪了下去,眼睛里含满了泪,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散落下的发丝中掺着白,“姐姐——不要。” 方夫人心弦一颤,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脾气是怎样的执拗,当初被辜负了,就算客死异乡也绝不回头。 她对着她叹气,“你快起来,你是筝儿的亲生母亲,你不同意没有人能把她带走。” 付韵仍然跪着不起。 方夫人望着自己可怜的妹妹,“你也不用为了当初宋闻自杀的事自责,我们都知道,他死不是因为你说了那几句话。” “是因为季家老四对吗?” 她眨眨眼,算是默认,“他父母那事,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季家人救他,也是一个想不开,你千万别自责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