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也是。 贺云醒眼前是一片炙热阳光,那光照进心里,模模糊糊,连带着他的言语也变得模棱两可,“有一些创后应激障碍的反应,她怎么了?情绪又出问题了?” 这便对了。 回来后禾筝一直伪装从容,假装从前的事没有发生过。 可好几次,方陆北都看到了她因为手臂无力而显现出来的崩溃,但大都克制住了,今天见到季平舟,他又碰她,这才激发了最深层的恐惧。 他将手从潮湿的发根里拿出来。 声音沉闷,“有一点,不过我会注意的。” 贺云醒那边来不及多解释,“医生说,最好让她少接触从前的人,尤其是车祸发生时见到的人,还有尽量控制她的情绪。” “明白了。” “还有……”他言简意赅,“离婚拖不得。” 这是警告了。 这下。 方陆北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直肠子,有什么话也藏不住,但这次,不得不为了禾筝的事用点脑子。 给贺云醒发完电话他就通知了孙在遇。 “明天晚上嘉兴楼,一块吃个饭?” 他跟孙在遇关系不差,起码不像季平舟跟他的关系那样僵。 孙在遇疑心重,这么多人里只相信郑琅。 看着那条信息便捉摸不透方陆北想干什么,直接问:“什么事?” “没什么事,带禾筝去吃饭,叫上你,热闹,不去我就叫别人了?” “去。” 简单直白的一个字。 方陆北心满意足地关上手机。 第二天一早看见禾筝就跟她打了招呼,晚上还不忘电话通知她,可她赶到嘉兴楼,位置上却只坐着孙在遇一个人。 菜也上齐了。 每一道都是按禾筝的口味来的。 她没有立刻坐下,顿了下,些许的不悦和被骗的焦躁清清浅浅地浮在眼神里,“我哥呢?” 孙在遇有一瞬的局促。 人跟着站了起来,“陆北说他一会儿来,我们先吃。” 人都到了这里。 不坐下倒显得不近人情,禾筝没想太多,她跟孙在遇虽然算不上太熟,但也不是陌生的。 这是方陆北给的机会。 孙在遇不能不抓住,“尝尝,都是这儿今年新上的菜色,你哥特意交代我要点给你吃的。” 禾筝刚拿筷子。 一口还没尝进嘴里,便听见身后有餐厅经理介绍引进的声音,言语里带着“季先生”。 天生的知觉导致禾筝拿着筷子没动,头顶迟缓的落下一道狐疑眼神。 走到身边的脚步也落了。 “舟舟媳妇儿?” 年过半百的老人语气总是慈祥的,可现在听来,却像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当即给了禾筝一刀,她抬起眸,像电影镜头那般,画面放大再放大,特写给到了季平舟,他蹙了下眉,眼神淡到无光。 身边站着的老者。 禾筝再熟悉不过了。 “舟儿?”老者回头看着季平舟,也许是气氛怪异,导致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神,“这是你媳妇儿吧?我最近眼神越来越差了。” 季平舟的目光转到了老者身上,带着一分安慰,“是。” 离婚的事,家里人还都不知道。 见禾筝面色冷了,孙在遇想站起来替她解围,刚动了下,禾筝却先一步站了起来,“舅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