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舟有委屈,却也能理解她的情绪。 都被这样骂了,依然含着笑,眸光清凌凌的,“现在好些了吗?” 注意力的确是被分散了些,可现实却容不得她对季平舟有任何一点的心软,声调立刻又沉了下去,“我喝了,你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我会走的。”季平舟并没打算缠烦,那样只会适得其反,“方阿姨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又要教育你了,我这就走了。” 椅子上的重量减轻。 有微微的起伏。 能猜到季平舟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这就走了,禾筝却没有多看一眼,只决绝提醒了,“季平舟,我既然跟你离婚了,就不会考虑跟你有别的,你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从着她。 这次却坚定了一回,“你可以不接受,但这是我的自由。” “你不觉得可笑吗?” 没日没夜的捂着一块冰,就算捂暖了又怎么样? 得到的不过是一滩水。 到底是虚无的。 可季平舟好像从来不在乎,“能让你开心也好。” 真是无可救药了。 禾筝默然下去。 听觉中确认季平舟走进了电梯间,她才安心缓了口气,低头看着手中这杯豆浆,好似是收买她的利器。 矛盾感在此时清晰展现。 好与不好,难以定夺。 可她不愿这个时候还为季平舟摇摆不定,终究还是站了起来,将这杯豆浆扔进了垃圾桶。 她实在不需要了。 手术整整进行了一上午,禾筝一直没有到手术室门口等。 就连通知。 都是方陆北专程赶来告诉她的。 那时禾筝还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唯一鲜活的感知便是早晨那一口烫豆浆,到这会儿舌尖还是麻木的,她时不时需要活动舌头来清醒意识。 方陆北站过来,影子暗淡落到她的头顶,倒也不算开心,只是很平静,平静地告诉禾筝:“小姨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倏然。 他看到禾筝拽着袖子的手展开,从心底缓出了一口气,仿佛即将凋零的花又看到了希望,见到了阳光。 - 付韵经历了一场大型手术,需要休养。 连家属暂时都没有办法和她见面,禾筝干着急了好一阵,听着胡医生嘱咐着术后注意事项,每一条都清晰的记到了脑子里。 感激之情怎么都藏不住。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医生要走,禾筝忽而又想到件重要的事,跟上去询问,“胡医生,给我妈妈捐献骨髓的那个人,还在医院吗?” 知道这个时候家属都想感谢捐献者。 也是正常流程,倒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在的,就在隔壁第二间。” 禾筝眼睛里跳跃着欣然,“现在可以去见他吗?我想当面感谢一下。” 胡医生思虑了番,却是摇头,“晚些吧,他的家属好像来看他了,你等等再去,时间错开。” 虽然他这么说了。 禾筝还是不由自主走到了那间病房外。 原本是打算等会儿的。 可她刚驻足,便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熟悉而沉静的嗓音,是属于裴简的慰问,“小梁哥,你还好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