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她死死盯着他,“说我为了你负尽了恩师益友?还是说因为要跟你在一起间接加速了宋闻的死?是,这些都是真的,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现在来问,不觉得可笑吗?” 起初接近他是为了宋闻的病。 可从派对里出来便不是了,她每天去医院照顾失明的他,比他家的保姆还尽职尽责,从一天一次到一天两次,再到三次,再到全天。 渐渐的连宋闻那里都疏忽了。 也忘记了初衷,完全陷进了那份爱恋里。 后来被宋闻发现了他们的事她都不知晓,这么多年,她始终觉得是自己造成了宋闻的死亡。 夜夜被噩梦缠绕到睡不着,有时甚至觉得婚姻的不幸,是报应。 魏业礼说完所有,季平舟便明白了禾筝所受到的苦。 宋闻是因为自己得病而早早就跟她分了手,事后禾筝本想好好照顾他,给他找医生治病,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爱,但那么多年的相伴和依赖不是假的。 用魏业礼的话来说便是:“禾筝一直觉得宋闻的死是因为她爱上了别人,所以才会愧疚难当,甚至一度想跟他一起去死,可最后还是排除万难,选择了嫁入季家,可换来的,好像是比死还糟糕的境遇,她怎么能不难过?” 季平舟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禾筝眼睛干涩,说完就要走,季平舟却又抱上来,用尽力气,“跟我回去。” 那个季家是个吃人的地方,禾筝永远不会再回去,“回去给你姐姐羞辱?” 他整张脸压在禾筝的肩膀上,毛衣绒绒,却是一片冰凉,“我不会让她再见你。” “季平舟,”禾筝用手撑在季平舟肩膀上,尽量用清明的瞳孔看着他,生生把眼泪咽下,“不管以前怎么样,我们现在都分开了。” “可我如果知道这些,我们不会是这样!” 他在颤,压着低吼。 禾筝微敛神色,“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不相信。” 一句话。 点醒一切。 连爱都不被相信,那她所做的那些,自然也都是无用功。 季平舟手掌松开了些,禾筝趁机推开他,他从后赶上来,在拉扯中后退了好几步,半个脚跟都踩在空台阶上也没有知觉。 仅仅只有一个念头,带她回去。 他只认她一个妻子。 也只有她。 禾筝甩着手,说了无数声放开,季平舟却认死理般,“跟我回去,我们说清楚。”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禾筝抬着胳膊,胸膛有了起伏,剧烈汹涌,“我说放开——” 她忽然猛地一挥。 季平舟被推开,身子惯性往后倒,可身后没有事物遮挡,只是楼梯,瞬间踩空,惊吓间忙抓了把扶手,呼吸却不匀起来,鼻腔连着肺都死死堵着,像是哮喘发作。 顺着扶手,他缓缓滑坐到地上,面容全白。 禾筝看到季平舟那副凄惨的样子还是顿了下,却心硬地再次抬了步,没走两步,脑袋瞬间空白,回过头去,几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季平舟,你是不是哮喘发作了?” 季平舟捂着心口,手撑着地,困难站起,脸上残存一丝凄凉,眼里,是禾筝看不懂的告别情。 他不再劝慰,也不再祈求。 而是转过身。 沉重地踩下台阶,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已经没有了求生欲,一脚直直打空,顺着四楼锋利的台阶坠落下去。 人影霎时溶于黑暗,跌入深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