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老宅子时的确晚了不少,禾筝天真的以为方夫人会等她到了再开饭。 事实的确如此。 可她却是在开饭之前,便将乔儿赶了出去。 丝毫没看在乔儿是禾筝朋友的情面上。 他们进去时恰巧撞见了从里面跑出来的乔儿,还是冬季,夜里寒风侵骨,吹的人神智四散,她小跑着,像是逃离,影子融在黑乎乎的夜里只剩轮廓能够辨认,离近了,才发现她今天的衣着到妆容都是考究过的。 禾筝站定了喊她,“乔儿,怎么出来了?” 乔儿减慢步子,从小跑变成了快走,眼睛明显有流过泪的痕迹,也许是泪水里有屈辱,那份难堪便留在了脸上,可她还是善良的摇头,想表达自己没事。 但禾筝不瞎。 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说什么了?” 乔儿还是摇头,人从骨子里冒出来一种虚脱,“我回去了。” 这个地方,她也不想再来。 她学不会禾筝的委曲求全,更不会在面对羞辱时还收起自己的性子,这是她们最大的区别。 乔儿往前走,禾筝想跟上去问个明白,季平舟却拦着她,“不如先进去看看。” 距离那道门近了些,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光影,她小时候走到这里,便觉得大户人家的灯都是要亮一些的,后来走得更远,走到商园,那里的灯更亮,却更没有人情味。 本以为乔儿会比自己好些,可没想到,这道高高的门槛,还是将许多有情人拦到了外面。 “你别进去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禾筝停在一半的光影处,心绪也被切成了两半,季平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用干燥的手掌触摸着她冰冷的脸颊,少有的服从了她,“好,我在外面等你。” 她转过脸,大半皮肤都触到光明。 季平舟又在后面叫她,脸上是平静的笑容,好像在让她知道,雪总有一天也是会在暖阳之下融化的,可要是太阳落下去了,到了夜晚,融化的雪又会成了冷水,“过些天我就去任职了。” 禾筝不知道他为什么平白无故说这个,“我没忘。” “没忘就好,快去吧。” “好。” 她跨上台阶,背影进入那片有些嘈杂的环境,加入里面那场战争,可他们的战争,却是无声的。 里面人不多,但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点都不差,禾筝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事了,她看到方陆北眼睛红到发涨,气息微喘,就知道他们刚吵过,她上去拉开方陆北,低了声,“不是说吃饭吗?” 方陆北咽咽哽热的喉咙,用声气问她,“乔儿呢?” 禾筝默读,“走了。” 方夫人拉开椅子坐下去,一副绝不退让的模样。 明姨见势上去放筷子,叫他们来吃饭,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方夫人喝了口水到嘴里,眼睛瞥着禾筝,“筝儿,来吃饭,让他胡闹去。” 方陆北一直很会甜言蜜语那套,禾筝没想到他会弄成这样子。 她只能先平息双方的怒火,拉着方陆北坐下,这种事不能来硬的,他也清楚,禾筝稳着他们,谁都没敢再开口去问。 饭局结束过了很久。 还是明姨告诉她,乔儿被气走,是因为方夫人当着他们的面说:“孩子可以留下,人不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