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是相遇了。 禾筝用温热的胳膊搭上他的肩,仍用那双充满了柔和与爱的眸子看他。 “有点冷了,还不回去吗?” 头发也吹干了,皮肤也不再潮湿。 季平舟贴身吻过去,平淡又沉溺,“不回去,就在这儿。” 才结婚那会儿他是特别喜欢她的,却又在那桩前尘往事中端着少爷的架子,连亲吻都极少,可他自己知道,他是很喜欢禾筝这张脸蛋儿的,眉和眼都喜欢,化妆还是素净,都移不开眼。 他生来就什么都有,也见过不少女人,被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绕过,走过那么多路,回首望去,还是最喜欢她这条清澈溪流,他这个舟,要沉没,也就只愿意沉没在她身上。 快十二点时禾筝才醒来。 身上套着的是季平舟随手捞过来的睡裙,宽大柔软,触碰到快结痂的伤口也不会引起疼痛。 床头亮着一盏微弱的灯,光晕明明灭灭落在季平舟的半张脸颊上,禾筝撑着手臂直起腰,从他怀中退出时又不舍地印了枚吻在他眉角。 曾经多少次醒来,她都希望能看到他。 现在如愿以偿了。 - 走出卧室。 禾筝艰难的在客厅打开抽屉,里面还放着她的药,医生嘱咐要吃的,她一直遵守。 何况这次行为实在严重。 她原是不怕死的,可现在怕了,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还答应了季舒要满足季平舟喜欢小孩子的心愿,不敢忘。 按剂量拿出药丸放在手心,数了数,数量是对的。 正回头要去拿水。 便看到了才刚睡醒,面庞苍白而沉静的人。 季平舟只是稍蹙了眉,叹了口气走过来,向着禾筝摊开手掌,诱哄道:“这么晚了还偷吃,交出来。” “没偷吃。”禾筝把手往身后缩去,“你怎么醒了?” “被小老鼠叽叽喳喳偷吃的声音吵了。” “我才没有。” “拿出来。” 她缩紧了手掌,指端深陷,疼的旧伤要复发。 看到了她紧张到紧绷着的肩膀,蔓延到手腕,季平舟很快温柔下来,手安抚着触到禾筝握着拳的那只手,“松开,你想我再给你一个个包手指吗?” 满腔的辛酸充盈,禾筝在他劝说的语气下不自觉松开了手,几颗药丸静静躺在中间。 早知道她是来吃药的。 季平舟倒没那么惊讶,伸手将其中一颗拿起来,他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药,但常年接触药品,很顺手地便将椭圆形的白色药丸掰成了两块。 禾筝紧了下嗓子眼,“你干什么?” “陪你一起吃。” 说着。 他将剩余的几枚都掰成了两块,一半还给禾筝,一半留给自己,回头拿起桌上的水,干脆利落地一口咽下,喝了口水,才将水杯递给禾筝,“该你了。” “你吃这个做什么?”禾筝又急又无奈,“……而且这样吃,就没用了。” “我是医生还你是医生?” “你别强词夺理。” 吃一半,药效怎么会一样。 季平舟拿出了自我的一面,伸手又去抢禾筝手里那一半药,“不吃就扔了。” “别。”禾筝合起手掌,明知药效会变了,可看季平舟吃了,总有吃下这些,就跟能跟他生死与共的错觉,“我吃。” 那一口满满的药堵到喉咙。 她吃惯了这些药,生吞都无所谓,可这次,却觉得刺喉咙。 喝了口季平舟手上的水才缓和过来。 临睡前,他将她整个搂进怀里,贴着耳提醒,“以后吃药都得分我一半。” 禾筝闭着眼,还是有泪打湿了睫毛,她将脸贴着季平舟心跳的地方。 闷着声,“你不怕我再发作吗?”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但你又不是心理医生。” 季平舟看了眼床头柜,也不是是真是假,便说,“我准备了镇定剂,等你发作了就打一针,药到病除,比那些破药管用多了。” 禾筝的郁结忽然被他的玩笑清除了,双手拢的更紧,好似认同了他的话。 那么多医生,都不会比他治的好。 他本身,就是她的药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