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之后,他们才意识到,真正去大闹机场为了挽回爱人的,是方陆北自己。 - 再见到他也就只能是在方家。 禾筝带着季平舟回去,这是第一次两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来,明姨早在门外等着,远远看见他们下车,活像新婚夫妻,言行举止之间,满是柔情。 看见季平舟。 明姨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张嘴便夸,“这么久不见,舟儿越长越好看了。” 闻声。 禾筝却皱眉,掰着季平舟的脸看去。 眉宇寡淡,脸颊清瘦,还是那张脸,一点没变,她摇摇头,驳回了明姨的话,“姨,你怎么尽会哄人高兴,我看他还是那样,没好看到哪儿去。” 季平舟就任她摆弄着。 明姨看了头心疼,一下打掉了禾筝的手,斥她,“你手干不干净?” 禾筝捂着手。 “还能摸坏了不成吗?” 明姨请着季平舟往院子里走,让禾筝在后面跟的吃力,好不容易跑上去,才能挽住季平舟的手,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好让自己省点力气。 她这样。 可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场景。 从二楼喝茶的小厅窗户望出去,能看到院子里的人,一片染了土色的白雪被扫开了,地面湿泞,颜色加深,季平舟走在中间,偶尔笑笑,仪态闲散。 早知道他今天要来了。 也知道他们已经冰释前嫌和好,却没想到会好到这个程度。 茶水微微烫了舌尖。 让贺云醒意识回笼。 又被从楼上下来的方陆北叫了一声,“叔叔,你不下去吗?” 放下茶杯。 贺云醒才冲方陆北露出一抹长辈的笑容。 “你先去吧我等会。” 他们其实没有差几岁,可中间差着一层辈分,这关系在中间,让方陆北对他总存着敬畏心。 没有强求,他点了点头,“好。” 楼下季平舟已经坐在了禾筝身边,正被她强行塞了一把糖到手里,一股子不吃也得吃的架势。 因为方陆北的事。 方夫人担忧过度,整日念经祈福,妄图帮他还罪,几乎不怎么出来,连吃饭也是在房间里,这次她也没有出来迎客。 而是拜托了贺云醒。 这个家,的确也就只有他一个长辈了。 见方陆北下来,明姨又跑去倒茶。 时至今日,方家许多人都被辞退了,还在的就只剩明姨和几个厨娘,也没有了当初日日牌局的热闹场面,留下的,只有一片凄清。 大部分原因,还是方陆北。 这次见面,他的确没有了以前的戾气和气焰,像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禾筝将位置让出来,给他坐。 “我去看看今天吃什么,你们聊。” 方陆北淡淡眨眼,有气无力的,“好。” 她才走,他便转过眸,里面刻着累累伤痕,没什么光,对着季平舟,语气诚恳,“舟舟,这次谢谢你。” 以往感谢人。 他总是不太认真,透着敷衍。 这次,确实真心实意的。 季平舟被他这样感触到,再想到郑琅,若是他坐了二十年牢出来,恐怕会比方陆北,更伤怀。 预想到了这个结果。 所以他提前让自己的生命结束。 也是他的选择。 可方陆北既然选择了承受,就该重新开始生活。 季平舟显露出一点笑,“一家人,应该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