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筝还没来得及开灯。 季平舟赶到时,她正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下扶着礼盒,惊恐地看着客厅中央摆放着的大提琴,幽森室内,琴神的轮廓竖在那里,的确可怖。 但好在,不是什么大事。 他扶着禾筝站起来,她却被惊吓到虚弱不堪,半倒在季平舟怀里,面色惨白,身子不住的在发抖。 许久没见到琴了。 这东西不仅是禾筝的爱好,还承载着她之前不太好的回忆,这么无声无息地摆放在这里,的确诡异。 开了灯。 一切大亮。 那架琴身散发出昂贵的天价光芒,并不是禾筝以前常用的旧琴,琴弦紧绷着,边缘刻画的干净利落,她看着,却觉得心里发寒。 紧紧拽着季平舟的手不肯放。 他扶着她坐下,也不知道这琴是哪里来的,疑惑的表情还没祛除,禾筝便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表情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你买的?” “不是。”他记得禾筝的手没有力气。 虽说这两年恢复了七八成,搬一些重物不成问题了,可若是长时间练琴,恐怕骨头里的伤还是会复发,他虽然想让她做回以前喜欢的事,可也要先为身体考量。 这东西。 他不可能买。 “我先收起来吧,免得放在这里吓到你。” 禾筝将腿蜷缩起来,惊恐层层褪去,这才好了一些,看着季平舟去收琴,可他不动这种东西,摆动的样子都生疏。 还没动两下。 便看到了琴身下压着的卡片。 白底蓝边的卡片,用工整的字体写着:送给我敬爱的姐姐,魏绪至上。 这家伙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先前不打招呼,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放在这,是谁都会害怕。 尤其是禾筝。 看她的样子,该是想到了旧人。 “是魏绪拿进来的,别害怕。” 季平舟将卡片塞到禾筝手里,她紧绷的情绪线到了临界点,直接崩溃,忽然将头发挽过去,手腕遮着眼睛,泪水四溢。 这把琴将她糟糕的回忆全部唤醒。 看到它的那一刻,便会想到宋闻了。 她的病永远反反复复,季平舟却能一直耐心的陪在身边,他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这才将她揽进怀里,“别哭,我去骂他。” “不用。”她知道魏绪不是故意的,说不定还是好心,好心的想送她一把琴,是她自己,太脆弱,才会被吓到。 在季平舟肩上将眼泪蹭掉。 禾筝望着那架琴,咬牙切齿的,“他是不是缺心眼?” “好像是有点。” 季平舟将禾筝的手抬起来。 让她认真看了看卡片上的字,“说是送你的了,就是方法不太对,还有,他怎么又知道我们门上的密码了?” “鬼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魏绪就是有这个忽悠人的本领。 想忽悠出一个门锁密码,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本来想拍马屁,可拍在了马腿上,效果适得其反。 禾筝拽着季平舟的衣袖,望着琴,深刻看了两眼,许久,才做出一个决定。 “我实在受不了他了,我们搬走吧。” - 魏绪第二天想去问问禾筝喜不喜欢那架琴,才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个纸箱叠放在门口,她跟陈姐在里面收拾东西,有说有笑的。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