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小事,也不是大事,早在季平舟的预料之中。 裴简和季言湘,季家是要舍弃一个的。 两者取其一,自然要留下有用的那个,加上魏业礼的威胁,结果显而易见,季言湘折腾这么多年,还是成了被抛弃的那个。 因为是二婚,她甚至没有婚礼。 草草领了证,便成了别人家的人,没有人关心她幸福与否,只是为她的离开觉得庆幸。 这件事上最高兴的应该是季平舟。 他没表态,任由事情随波逐流的发展,就连晚上给禾筝吹头发,她问起时,他也只是温温柔柔地笑,手指偶尔擦过她湿濡的头皮,像一阵电流。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还想上门送新婚贺礼恭喜她二婚快乐吗?” 说真的,这事禾筝也能做得出来。 但现在没什么必要了。 她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滋生,“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姐姐,如果这真是魏叔叔促成的……” “怎么,你同情心又泛滥了?” 算不上。 她只是担心他。 “你呢,会因为这个怪谁吗?” 怪魏业礼,还是有点怪她,她小心到瞳孔光芒都在闪烁。 季平舟被弄的哭笑不得。 吹风机燥热而滚烫,留在空气里的浮风削减了他们的音量,他只好关掉,让自己更清楚的听到禾筝的声音。 “要怪也是她去怪,我能怪谁?”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出有点幼稚的脾气,“我巴不得她别在我们眼前晃。” 禾筝有点诧异。 也不掩饰自己的诧异。 季平舟又为这句冲动的话解释,“我应该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 说着。 他又打开了吹风机,不想让禾筝来这里第一天就感冒,他无奈,选择了在这样嘈杂而潮湿的环境中复述自己对季言湘的愧疚,这也算是曾经亏待禾筝,而庇护季言湘的原因。 在适量的热风里,季平舟的声音听起来沙沙的,像一只玻璃沙漏里流动的绵软细沙,“我小时候因为太受宠,性子傲慢,家里人都要让着我,尤其是季言湘。” 如果仔细听,禾筝就能发现,季平舟已经不叫她姐姐了。 可她的头皮有些烫,湿濡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季平舟手指的每次撩拨,都有些让她失神,她又太好奇这位公子哥的童年,所以没有打断,继续听了下去。 “四五岁的时候外公在果园里开了条池塘,在里面养鱼,奢侈到把梁铭琛家的废石投进去,冬天的时候水上会结一层薄薄的冰。” 他们都爱在那附近玩。 季平舟更是,有一次冬天下雪,一整晚过去,冰结的太厚,鱼儿眼看就要死透了,他便拽着季言湘,一定要她下去把鱼捞上来。 那时候季言湘还不是这样的尖锐。 一开始也好声好气的劝他,说水太冷,冰太厚,可这些他统统不听,最后实在拗不过他,她只好真的下去,沿着池塘的边沿,本想抓一条上来,意思意思就算了。 可那年冬天太冷,砖块湿润。 季言湘没踩稳,直直摔进了冰冷的冰水里,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