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下来,想发火,可看到禾筝对着电视机傻笑,眼睛眯着,里面坠满了晶亮的光,见他下来,转过脸,有点被噎住的样子,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没睡吗?” 她还以为他早早睡了。 哪里知道他是一个人生了很久的闷气。 季平舟泄了气,随手拿起外套,忿忿丢下一句,“你要把我气死。” 什么都没再解释。 丢下禾筝一个人,他便开着车出去,临走前,没说要去哪里。 走了几分钟。 禾筝才后知后觉地把电话打过去。 可惜被季平舟挂断了。 这个时间,他实在不该去打扰别人的, 但车开了出去,又没有目的地,最后只能绕到回商园的路,现在季言湘不在了,没有了给她治病的一群医生居住,佣人也减少了很多,到了夜晚,更是冷清,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 偌大的园中,亮着灯的只有季舒居住的那栋楼。 季舒垒了大半天的积木,眼看就要成功放上最后一块,裴简坐在旁边,愣是大气不敢喘,不然等积木塌了,她就会不论是与非,都怪罪到他头上。 为了免遭一顿骂。 他眼睛不眨,紧盯着那块。 季舒的手颤巍巍搭上去,才碰到,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的手一颤,积木倒塌,所有一切功亏一篑。 像是当头棒喝。 裴简后退了些,太害怕季舒发作。 跌跌撞撞地去开门,“……我,我去看看谁来了。” 没想到这个时间季平舟回来。 “舟哥?” “嗯。”没得到同意,他便踏进了房间内,季舒正愁有火没处发,听见罪魁祸首进来,猛地站起来,一句骂声挤到了舌尖,却没能骂出去。 看到季舒正用憋屈的脸看着自己。 季平舟没半点波澜,开口便是驱逐,“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季舒满脸黑线。 “这是我家,应该是你站在这干什么吧?” 回头看了眼裴简。 他是两边为难。 不能替任何一个人说话。 况且,季平舟这么晚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他的情绪很低,也没跟季舒开玩笑,“等你结婚了,就不是你家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舒斥了句,便气哄哄地走进去倒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像是在给季平舟下毒。 满地散落的积木说明了她为什么生气。 裴简声音干涩,挤出一句关心询问,“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晚? 方禾筝还在家里高高兴兴地看电视。 可没觉得晚。 裴简眼花地在季平舟脸上看到一丝冷笑,人更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坐吧。” “坐什么?”季舒拿着热水出来塞给季平舟,“喝吧,喝完快走。” 她每次去他们那儿。 季平舟也是这么对她的。 可不觉得过分。 季平舟却有的是办法整治她,“不喝,我要坐一会儿。” “你自己没家吗?”季舒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她人呢?” “在家。” “那你跑过来干什么。” 这下裴简是看明白了。 这是又吵架了。 跟以前住在商园时,发生的情景一模一样,季平舟恼了,不会跟禾筝发脾气,反而会跑出来,在外面待上一会儿,自行排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