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抓头发,用几缕头发遮住眼睛。 他们此刻都又些狼狈,像是两只受伤的兽类,能够互相保护互相依偎,所以只把伤口坦露出来给对方看。 方陆北的狼狈是表面的,乔儿的狼狈是心里。 终于轮到她开口,音色那样薄弱和镇定,比他冷静了太多,“你那晚去见程颂了?” “嗯。” “然后呢?” “他说你走了好,问我为什么要强迫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说我根本不是真的疼你。” 大概这些才是真正让他选择分开的原因。 也是那晚乔儿的离开刺激到了他,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巧,冥冥之中,就那么错过了。 方陆北抖着手,抖到喝水时水杯磕到牙齿,“你那天,是想告诉我你怀孕了吗?” “嗯。” 他们的态度都好。 是就应,不是就不做声。 方陆北忽而觉得一直以来,最可笑的那个人其实是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那天是你不要我了。” 是他不由分说地掐她的脖子,收拾行李,赶她走,还收回了那枚她很喜欢的戒指。 但说到底,也是她亲口说了从没爱过他。 方陆北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如果你说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你是为了孩子?” “当然不是。” 当然是为了她。 如果没有她,只留下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的共同存在,才产生了不可割舍的情谊,方陆北的油嘴滑舌在乔儿面前一向是失效的,他对别人会花言巧语,因为不怎么爱,所以游刃有余。 对乔儿,他就办不到。 放下杯子,还有半杯水,那是他给自己留的余地,顺势伏低身子到了乔儿面前,膝盖是抵在地上的,那姿势像是在对她下跪。 方陆北去握她的手,乔儿却抽出来了,很防备,“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不碰。” 他很谨慎,生怕哪个举动让她不舒服了。 那样跪着时,他显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脆弱和卑微,眼瞳都被一层薄薄的微光包围着,好像一击即碎,他哪里有过这样的时候。 落地灯的光芒洒在他头发。 让额前的发丝松散而明亮,遮住了他标志性的桃花眼。 不知为何。 乔儿忽然想起跟他分开后,跟禾筝聊天时谈到他,她说:“我哥那个人那样的花花公子,害了多少女人,现在终于遭报应了。” 给他报应的那个人,就是乔儿。 是她让他患得患失,是她对他忽冷忽热,造就了他那样的脆弱惶恐。 方陆北那样仰视着她,好像身上的光芒只为她在闪烁了,“乔儿,你不喜欢出国,我就不过去了,我和这边的负责人换位置,分红会少一点,但是足够了。” 他很想去握她的手。 但她不肯。 他就只能拽住她的裤脚,底下是一双脚,穿了毛绒袜子,她怕着凉,不然总懒得穿。 乔儿却好像还是不满意。 挪动脚腕,又躲开了。 这次方陆北快要崩溃了,眼泪挂在眼角,哪里还有半点情场浪子的模样,双手无处安放,只能扶着沙发边沿,“我知道你现在还是讨厌我,我改改。” 眸光触碰上了。 他含着哽咽问:“你看行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