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当下我大赵当专心致志地积蓄国力,善行邦交于山东列国,以待来日与暴秦的举国大决。此时,切不可与秦军正面为敌,那韩国陉地与我赵国相距甚远,加之韩国根本来不及向山东列国求援,我军师出无名。”大将军赵括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赵王丹,侃侃而谈。 待看到赵王丹那青白的面色稍稍恢复了一些红润,大将军赵括拱起双手,继续言道:“臣赵括请命,暗一支不过千人的精锐之军,秘密潜行韩国陉地,观战,以探秦军之虚实。” 自阏与之战后,已是数年过去。数年间,赵国的骑射劲卒、秦军锐士这两支战国末期最强的军队,还未曾有过一次正面的大战。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对秦军这个强悍的对手,大将军赵括觉得了解决还远远不够。秦赵举国大决之战为时不远,若是连这强悍的对手都不甚了解,楞乎乎大战起来,那岂不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此时,赶上了秦国五万大军攻取韩国陉地,这实地观战的机会如此难得,大将军赵括又岂肯错过。 见赵王丹有些神色不定,显然对赵括的入韩窥秦之策,心底仍在犹豫。大将军赵括又高高拱起了双手,把此番秘密入秦的谋划详细解说,接着赵括又来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这才打消了赵王丹的疑惑。 于是乎,恢复了底气的赵王丹手拍长案,对赵括肃然下令:“御林军千人精锐,尽潜入韩国,去会会那秦军!” 在大将军赵括沉稳若定的鼓励下,在平原君灼灼目光的注视中,少年赵王丹终于鼓足勇气、下定了决心,授予赵括便宜行事之权,遇有变故,凡事可先行处置事后再来奏报。 出得王宫后,赵括拱手辞别平原君赵胜,飞身跃上那枣红色战马,快马加鞭往郊外的御林军大营赶去,赵括行得匆忙,马蹄哒哒声响中,他隐约间听到了平原君赵胜的呼喊:“大将军多多保重,凡事自有本君担待!” 眼下已是赵孝成王二年的深秋,一路行来,邯郸城郊外,阵阵寒凉的秋风卷动着枯黄的落叶哗哗作响,放眼望去天高云淡、百木凋零,一派苍凉的深秋景象。 面对此情此景,趴在马背上疾驰的赵括却没了吟诵诗句悲秋或赞秋的心境,诸侯暗流涌动,大争形势逼人,大将军赵括心头的那种时不我待感愈强烈起来。他右手紧紧地握住马缰,左手不停地拍着马臀,迎着秋风那披肩的长随风飘扬。 “暴秦蠢蠢欲动,五万秦军不可小视,此去韩国陉地,我御林军千人精锐,当如何抢占先机,变被动为主动?”大将军赵括转动着心思,思谋着争霸暴秦的战略和战术。 紧随身后的贴身侍卫刘侠,依旧尽忠职守地警惕地望着四周,提防着虽是可能出现的杀机。不知不觉间,两人两马已行至御林军大营辕门前。 大将军赵括紧紧地勒住了马缰,一阵“咴律律——”的战马嘶鸣声中,他不待战马挺稳,已是潇洒地飘然闪身下马。“刘侠,通传各位千夫长,马上赶到中军帐来;另外通报百夫长华山,将韩国陉地的沙盘送到中军帐来。” 急匆匆赶到中军帐后,大将军赵括呼噜噜喝了一碗热水,又接过中军帐值守军卒送来的麻布手巾,将额头的汗水擦拭干净。凉秋季节,最易感染风寒,身强体健的赵括时时注意着这些细节,眼下形势紧急,赵括可不想让风寒缠住了自己的身子。 “大将军,千夫长苗邦前来领命!” “大将军,千夫长陈不群前来领命!” “大将军,千夫长申阳前来领命!” 大将军赵括稍微等了一会儿工夫,那因一路奔波而略显粗重策喘息刚刚平复下来,御林军的三位心腹爱将已经陆续赶到,紧接着,帐门前只听一阵“吱吱呀呀——”作响,双轮车载着那硕大的沙盘被百夫长华山推了进来。 这沙盘体积庞大,堆满了塑造成型的沙石,忌震动跌落,搬运殊为不易。为了搬运着沙盘,大将军赵括已令军器坊专门打造了这种木质两轮车,这两轮推车已经使用了填充毛的皮革轮胎,一路行来富有弹性的轮胎,减缓了不少磕绊颠簸,沙盘上的山川、河流形状几乎没有丝毫的散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