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言道:“众将,接秦王诏书” 众将军们闻声,齐齐“唰——”地一声,那身子顿时一挺,便拱手齐声道:“末将接诏”那中军司马忙跨前一步,展开一卷羊皮便高声念了出来:“秦王特诏:秦赵会猎上党,事关大秦之兴亡。今,本王特命武安君白起,出掌我大秦之军,左庶长王龁副之”“恭请武安君,出令”副帅王龁对着白起便是一拱,接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行列首位的位置,昂首挺胸地站着,静待武安君白起发令。“诸位,此番便是秦赵两国的生死大战了。”那武安君白起拄着长剑,两大步便到了帅案之前,浑厚威严的声音在洞中激荡着“阏与之败后,老夫与诸位期盼这场大战,盼了三十余年。今日,终是让我等盼到了。生为秦军将士,我辈当真大幸也” 白起别看平日里话语不多,但是一旦论起战事却是滔滔不绝,说起来还甚为煽情。果然,白起短短数语豪言,顿时激起了那份属于秦军大将们的骄傲,只听满帐大将齐声吼道:“大秦锐士,天下无敌”“战胜之心,摧坚之勇,诚然可贵也。”白起语调陡地一转“然则,老夫今日第一道军令便是:但有轻视赵军而玩忽战阵者,军法立斩”白起目光扫过大将们紧绷绷的脸膛。 “请穆公镇秦剑”白起转身向着那中军司马一声冷喝,稍后,便见那中军司马捧着一个形制古朴的木匣,踱着方步走到了帅案前,将剑匣打开后,便将一柄宽大的青铜剑恭恭敬敬地递给武安君白起。 白起双手接过穆公镇秦剑,将之高高地举过头顶,朝着咸阳的方向连续躬身三拜,随后转身面向众将,神情严肃如寒冬一般高声道:“此乃穆公镇秦剑,我王特赐予白起,以行专断之权。” 帐中众将们望着那传说中的穆公镇秦剑,一个个神色凝重起来,待白起话音落定,众将们纷纷躬身对着高举穆公镇秦剑的白起,接连拜了三拜。随后,众将齐声应道:“末将,谨遵武安君号令” 那武安君白了点头,接着便让中军司马将那穆公镇秦剑悬挂在了帅案之后的帐壁上。 白起猛地张开那贼亮的三角眼,朗声道:“以老夫原本之谋,乃慢慢耗光赵军之粮草,耗光其锐气,然后一举破之。但赵军突然换帅,妄图与我秦军对攻,老夫便成全了他” “人皆言赵军擅攻,此话却是不假。诸将谨记,赵军有四长:轻猛剽悍、随身足食、久守求攻、主将气盛。惟其如此,我秦军若是轻敌,则必败”“谨遵将令”满帐大将们顿时朗声一呼。白起扁阔的大嘴一裂,想微微一笑,不过这笑容却是太过差强人意。只见那笑意未及展开,便僵硬地淹没在黝黑粗糙的沟壑之中。 白起收住那生涩的笑意,继续昂声言道:“然则,赵军亦有三短。其一,倚仗随身军食,忽视军炊粮道;其二,攻坚器械不足,多赖弓弩、长矛;其三,主将年少轻敌,偏颇一谋。此赵军之三短也。”山洞中静得唯闻喘息之声。将军们都很清楚,每遇大战,武安君都要先行廓清两军大势,往往是所说敌情之翔实连身处前敌的将军们都大是惊讶,而廓清敌情之后,便是大刀阔斧的破敌之策。 将军们屏息等候的,便是这最令人心跳的时刻。“我军破敌,便是十二个大字。”武安君白起说得一字一顿,字字声势铿然,简直如同能夯进山石一般“诱敌深入,断其粮道,围而歼之”武安君白起铿然之声,犹在耳边回荡。众将们纷纷在心头细细品味着白起的十二字方略的要义。这方略可是秦赵大决之根本所在,各位大将谁也不敢马虎。 过了一会儿功夫,那秦军副帅王龁一拱手,打破了帐中仅闻呼吸声的沉默,言道:“末将,恭请武安君明示”“此十二字方略,诱敌深入为根本。”白起回身伸出那随身的长剑,用剑尖在那羊皮地图上指点道“韩国上党郡,虽纵横六百里,然却是山峦重叠、水流交错,唯长平三水河谷间,堪堪容得大军战场。当此情势,绝非阴山数千里大草原,可容纳骑射劲卒任意纵横驰骋。”“当此战场,轻猛驰突必得受制。我军若以轻锐之师对阵,一则正投其所好,二则大失地利依托。孙子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