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扬手,纸条被内力撕裂成雪花一样细小的碎片,从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和地上的白雪融为一体。 年修齐心疼得上前两步,直想去把那些碎片捡起来。看看实在撕得太碎了,完全没有拼接的可能,他才沮丧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吕东洪也真是的,你不想看也别撕啊,别人想看啊!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们似的这么深沉,他就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和别人的秘密。 “我希望他自己亲自向我坦白。”吕东洪沉声说了这么一句,便裹紧披风,大步地离开了院子。 院子当中只剩下秦王和年修齐,年修齐还在看着地面上的碎纸屑出神,秦王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来。 年修齐一惊,抬头看向秦王。 刚才情势危急,他什么都不顾,只想回到秦王身边。可是此刻,程秀棋指责秦王的那些话又全部涌上心头,甚至他和吕东洪之间居然这么亲密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时候达成共识的?明明上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们还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秦王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这张俊美的脸庞又一次变得模糊且陌生起来。 年修齐顺着秦王的力道站起身,秦王向他笑了笑,又拉着他向外走去。 刚走了一两步,年修齐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秦王回头看着他,面上并无一丝意外,似乎年修齐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修齐想知道什么,只管开口问吧。”秦王柔声道。 年修齐咬了咬唇:“殿下,秀棋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您真的是造成京城战乱的罪魁祸首?” 秦王微微歪了歪头,沉默了片刻,才道:“朝廷因为那些差事的拖累陷入危机是真的,如果非要说本王就是罪魁祸首,本王无话可说。” “可是那些事情怎么能怪殿下!”年修齐忙撇清道,“是那些人没有能力,和殿下没有关系!” 秦王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年修齐看在眼里,竟也受到了感染似地,嘴角上沾上一抹笑意。 秦王摸了摸年修齐的脸颊,耳根,轻叹道:“修齐,本王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从来不怀疑本王。这是本王这辈子得到过的最珍贵的宝物。修齐,答应本王,永远不要收回这件礼物。” “恩。”年修齐呆呆地点了点头,过近的距离下注视着秦王,他的双眼几乎舍不得从那张脸庞上移开。 秦王听了,喜悦攀上眉梢,笑逐颜开。年修齐只觉得身边那几株只剩枯枝的桃树似乎在这一瞬间抽出绿枝,发芽展叶,转眼间盛开了满院艳红的桃花。 秦王拉起年修齐的手,年修齐再也顾不上其他,什么想不明白的阴谋诡计,真真假假的窃国之贼,他全部都抛之脑后。 这一刻,只有牵着他的这个男人是真实的,是惟一值得在乎的。 哐啷一声,门板被从外面踹开,正躲在房里黯然神伤的程凌易被惊得猛地抬起头来,望向洞开的房门外。 一个身材修长高挺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身的披风带着尘土和霜雪的气息,大踏步地向他走来。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程凌易一掌向来人劈去,只是他内力被封,根本毫无用处。来人制住他全部的挣扎,一把将他提在手里,拎出了房间。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小爷是谁吗?”程凌易在他手里使劲挣扎,叫嚷不停。 “闭嘴。”吕东洪沉声道,“你大哥是本将军的人,你老实一点听话,本将军便看在程秀棋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 “什么?吕东洪?!你是吕东洪?”程凌易一下子反应过来,转而又被那句“你大哥是本将军的人”嗝应得不轻。 “呸!我大哥才不是你的什么人!”程凌易怒道,“你这无耻之徒!你!――” 他话还未喊完,吕东洪却嫌他麻烦抬手点了他的哑穴。程凌易戛然失声,瞪着一双眼睛愤怒地看着吕东洪,几乎要喷出火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