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问题?”我说。 “不,不是的。曾薏还是死了,是被我害死的!”他猛地坐起来,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说。“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亲手害死了她,我是罪人,我根本不配做医生,我不配!” 故事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件事不能只是听听就过去这么简单,我必须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解开林明祁的心结。否则任由他这样下去,万一他想不通变成了厉鬼,这家医院这么多病人的安危就无法保证了。 “林明祁,你先冷静下来!”我把他的身子又按了下来,问:“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曾薏最后为什么会死,你又为什么说是你害死了她?” 他抬着头望着我,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 “我把应该给曾薏的肾源给了别人。” “为什么?”我着急地问。从他现在的种种反应来看,曾薏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很特殊的病人。更何况这个肾源既然已经决定要给曾薏了,他又怎么能随随便便又给了别人呢? “为什么?”他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为了我所谓的梦想?不,不是的。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肮脏的仕途。” 我似乎猜到了什么,在人情社会的国内,晋升最容易的办法似乎就是靠关系。他刚刚也说过,自己的家庭连父母是国企工人的曾薏的比不过,更别谈认识什么强有力的关系了。人情这种东西,往往比钱更要难得,更难还清。 他继续往下说:“省里面的一位高.官得了肾衰竭,当时他正好要晋升,所以对外的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 而在当时这件事也只有我和当年院里面的一些领导才知道。按理说像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又毫无人脉的实习生是不应该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的,但却因为我一直是负责曾薏的病情的医生,所以......” 他顿了一下,低着头小声地说:“我被收买了。” “所以你就把给曾薏的肾源给了那位高.官?” “不,这件事不是我决定的。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实习生有能力决定这么大的事情吗?就算我不同意,这个肾源也是会落到那位的手里。”他说。 “那这件事就根本算不上是你的错,你又在这里自责什么?”我不解地问。 他轻轻地摇头,说:“怎么能不算是我的错呢?那位高.官答应我,只要我保守这个秘密就会将我调到省医院去。你或许不能明白对于年少心盛的我来说省医院意味着什么,那就我梦想开花的地方。我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参与国内的大型医疗课题研究,以后别人再说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就会在后面加上‘教授’两个字。你懂吗?” “你也只不过是保守秘密而已,算不上是罪大恶极,又何必执著于此。”我开解道。 “不是的,世界上有很多看似轻易能够得到的东西背后我们要付出的代价永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大。高.官的病情在当时就是一等一的机密,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是越少越好。既然我已经知情,当然也作为其中的医疗人员参与了治疗,因此也理所当然地不再负责曾薏。医疗团队早就已经做好给高.官换肾的准备,只要小男孩一旦死亡,就立即进行器.官移植手术。而我,正好负责的就是器.官摘除手术。”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已经凉了一大半。 怪不得他一直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一直活在懊悔之中。他亲手摘下了属于曾薏的肾源给了那位高.官,也是因为这样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