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眼看便要入腊月了。 凛冽的朔风带着冷彻的寒意席卷而来,凋零的枯枝似乎在寒风的摩挲之下,低声的呜鸣着、卑微的颤栗着。 铃兰早早便起了身,正在院中打扫。抬眼见厚厚的门帘被轻轻掀开,丘正攸迈步踏出了房门,铃兰忙放下手中的扫帚,去存放药剂的厢房取了丘正攸的药箱过来。 之前圣上跟前的安公公过来过,虽然没有细说原因,但是铃兰知道极有可能是卫王的厥心痛症又犯了,召见他去御前。 铃兰将药箱递到了丘正攸的跟前,有些担心的问道:“丘大哥,既然圣上龙体抱恙,更加应当好好静养才是,可为何今日圣上依然要坚持大摆寿宴?” 丘正攸接过药箱跨在肩上,淡淡说道:“他坚持大宴上宾也有他自己的道理,不过,遇上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唉......尽人事吧......” 见铃兰忧思满面,丘正攸轻轻拍了拍铃兰的肩膀,“你呀,不要总是为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担忧,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好好休养。别忘了,你的伤势深及肺腑,虽然现在外伤渐愈,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康复了,但内伤并未尽祛,仍需好好调理,假以时日......” 铃兰此时有些后悔自己起了这么个话头。因为,一说起病啊、药呀之类的,丘正攸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若是不打断他,恐怕一连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见得会停。 铃兰使劲儿点了点头,“好了,兰儿知道了。丘大哥说的话兰儿都记着呢,兰儿会是个听话的病人的,所以,丘大哥就不必再为兰儿担心了。圣上那边要紧,丘大哥还是快去圣上那边看看吧。” “行了行了,我不啰嗦了,那我先去了,你记得按时服药。”说着话,丘正攸便转生迈步往门外去了。 ...... 北宫门外,王室马场 一匹骝毛骏马,纵横驰骋,疾如流星。马儿忽地腾空而起,轻松的飞跃过道上设置的路障。马背上,身着缁色暗纹骑装的男子急勒缰绳,随之,只见马儿昂首一声嘶鸣,男子紧握缰绳牵引调拨马头,马儿即刻听话的稳稳停了下来。 随后又见数人,策马而至。到了跟前,众人纷纷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侍卫们见状,便忙上前将马匹都牵回了马厩。 忽闻一人爽朗的大笑道:“几年不见,三殿下的骑术果真是精进了不少哇!” 说话的人,正是年仅二十六岁便继任汗位,丹厇史上最年轻的一任可汗,扎陌戈。 扎陌戈随后又叹道:“哎呀......想起与当年的胤玹太子一同在这马场策马飞驰,真是恍如昨日之事啊!不过......现在也已物是人非了。”扎陌戈转即轻轻拍了拍卫胤宸的肩膀,接着又道:“当年跟着胤玹太子和本汗初学骑术的三殿下,如今也能策马扬鞭游刃有余了,相比起胤玹太子来,三殿下的骑术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周围一些小国的使臣闻言,也都随声附和,借机跟着一同称赞三殿下。 而三殿下卫胤宸听闻扎陌戈提起被贬黜的大王兄卫胤玹,一时之间回忆起了许多年少往事,再想到大王兄如今的境遇,心中百味杂陈。 “跟这块儿小马场里也能叫策马扬鞭?顶多也就算是骑上马驹儿遛遛步!跟在我们大草原上骑马的感觉得差远了!驱策着草原上的野马,狂奔驰骋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那才叫一个痛快!尽兴!” 眼前口放厥词之人,便就是亓戎九王子呼延珋轲洛了。 卫胤宸听闻,只淡淡一笑,并未言语。 恰在此时,禁军都尉郑晟隆上前拱手拜道:“射礼已准备妥当,请三殿下与诸位上宾随卑职移步御花园。”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