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梦太长太真实,醒来后很久浮流年很长时间分辨不清身在何处。 “你是谁?” “我...我是若梅啊,周若梅。” 女子扑倒在床前大哭,哭声惊动了其他人,众人纷纷赶来,妙笔生花居热闹非凡,一个时辰后,文帝赶到,踉跄着奔到床边抱住他:“感谢苍天,将我儿唤醒。” 大家喜极而涕,独独床上那人无力扫视全场却未见梦境中的明媚少年,心慢慢沉到水底,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疼痛袭遍全身。 ************************************ 三月初三,祀节,传说是黄帝的诞辰,这一天,永宁王傅流年昏迷一个半月后奇迹般苏醒,举国同庆。 民间传言,此子受命于天,福泽天下! 三月初八,大吉,圣旨昭告天下:废太子傅锦年,改立皇五子傅流年为皇太子。 又过去近一月,四月初五,这天,早上开始一直下着小雨,原来的永宁王府如今的太子府显得有些清冷。 悦景亭中,傅流年独斟独饮独自下棋。 养了近一月,气色好了许多,只依旧单薄,已是清明节气,大地回暖繁花似锦,连雨都轻柔绵软,人们换上轻薄春衫,他依旧薄裘裹身,弱不禁风。 这段时日,他似乎迷上了下棋,偶尔,那黑衣人会来陪几局,丞相周辰每隔一天也会来相陪片刻,大多时候是他自己与自己下,今天也是,清晨便在亭中,只是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托下颚望着亭外发呆,未挽的长发倾泻到地,乌发雪颜,透过雨幕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远远近近搅乱无数少女的心。 传言,天下少女都为这位东夏皇太子思慕发狂,匈奴皇庭更欲将第一美人雅兰公主送来和亲,黑衣人在闲聊时当笑话提起,他只淡淡的没有喜怒。 成王败寇,谁又记得四年前的傅流年是什么样子!曾是质子、曾沦落为**,悲惨凄苦无依无靠,眼前的风光、往事的肮脏,一切,只当事人自己冷暖自知罢了。 午后,濛濛细雨中走来一人,麻布白衣、紫骨折伞,成为这清冷景色里唯一一抹浓彩,映入眼眸的刹那,他的心冰雪消融,不自觉温柔了眉目,轻弯了嘴角! 对他而言,眸中所见的不只是一个缓步走来的熟悉少年,而是穿越过生生死死、阴谋阳谋绝、望失望后,重新归来的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于是,连着那雨,都温柔了起来。 ***************************************** 花生将伞随手放在地上,走到桌边斟了杯酒一口饮下。 “桃花酿,喜欢吗?”傅流年轻笑,声音已经完全褪去变声期的沙哑,清冽悦耳。 花生摇头:“无所谓。”昂头喝下第二杯。 “你喜欢的梨花白我已命人酿下,再过一月便可饮了。” “嗯。” 她随意嗯了声语气冷淡,傅流年长眉轻蹙,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也不管其他,甚至不回头看一眼,继续一杯杯喝酒,直到灌下五六杯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好吗?” 声音几分沙哑,再熟悉不过的一句问候,他却酸涩了眼眶,差些控制不住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像当年在忘忧阁无数个寒冷冬夜,两个小少年缩在被子里互相取暖。 “嗯,好的。” 千言万语,在说出口的一刹化成了三个字,他想,她该明白的,无需多余的话语。 于是,花生在灌下第十杯酒后,回转身,望向他,依旧明亮的眼睛、依旧熟悉的容颜,有风拂过发丝,一道长长疤痕横卧在额头,她弯眉、勾唇,洒然一笑,额上疤痕因肌肉的变动而弯曲,狰狞丑陋,她微笑着,迎面而来却是铺天盖地的凄凉与悔恨。 她说:“可是,我不太好,很不好。” 傅流年的心忽然下沉... **************************************** 花生低头拍了拍身上衣服,粗麻白布,和对面贵妃榻上轻裘玉带的少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