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隔间,县令得悉韩厉真实身份,一时不敢相信。 “督卫?哪个督卫?” “炎武司还能有几个督卫!”石敢当急道,“不管哪个咱们也惹不起啊。” 县令急眼,骂他:“你怎么办事的,抓个人把炎武司督卫抓进来了!” 石敢当小声辩解:“我这不是想给大人您增加功绩嘛,本来以为这种案子随便审审就能破了。” 县令来回踱步,以为自己得罪了炎武司督卫,一时心慌便没了主意。 他朝石敢当低吼:“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 还是旁观者师爷清醒,他拉着石敢当问清昨日抓人的详细经过后,捋着胡子思索片刻。 “大人不必过于惊慌,我们抓人事出有因,合情合理。昨夜也未对他们用刑,监牢里这二人也没遭什么不公,便是怪也怪不着的。不如这样,大人您等下就以证人无法到场为由,先将今日的堂审散了,回头再探探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石敢当立马附和:“是,我刚刚就是这么想的,先看看他们和秋月园到底什么关系。昨个夜给咱报信的就是秋月园的人。” 秋月园在这一带颇有名气,盛小澜风评又好,是以昨晚他接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要立功了,当即带了县吏去抓人,完全没有多想。 事已至此,人抓都抓了,总得解决。 县令琢磨着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如此。 纪心言在堂上忐忑半天,结果县令老爷出来说了句今日证人无法到场,便直接散了。 围观百姓一头雾水,热闹没看成,大都失望而归。 县令着人关上大门,请耿自厚往三堂去。 耿自厚请韩厉先行。韩厉转头示意纪心言跟着他。 一串人浩浩荡荡到了三堂。 堂门一关,县令差点没跪下,还是石敢当动作更快,扑通一跪,啪啪地甩了自己几个耳光,一开口就是“卑职罪该万死,听了来路不明的消息,差点冤枉好人,幸亏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错”巴拉巴拉。 毕竟人是他亲手抓的,再说县令是他顶头上司,他就是想推也没法往县令身上推,干脆自己担下来。 只要韩厉放他一马,县令就算欠了他一份情。 在他表演过程中,韩厉一句话没说,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 石敢当一通发自肺腑的自责后,发现没人回应,呐呐收了声。 韩厉这才坐直了身子,问出第一句话。 “杏花才回梧桐县两日,你们这么快就去抓人,哪来的消息?” 石敢当与县令对视一眼,县令朝他使眼色,意思是让他说。 石敢当咽咽口水,说:“是秋月园送来的消息……” “果然是盛小澜……”韩厉冷哼,“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两年前盛秋月失踪后,留下一大笔买园子欠的债。 秋月园内部闹得很厉害,几个有点名气的角儿组了小团伙挑单单干去了。 盛小澜一力顶下园子几个月后,忽然上交一份新的证物,直指盛秋月失踪一事与园里戏子杏花关系很深,且怀疑是杏花杀了盛秋月逃跑。 当时正值县令调派,旧的刚走,新的才来,一堆琐事理不清,一个双方都失踪的案子自然分不出人手去查,随便问了几天,就将杏花列为在逃嫌犯。 案子结了一半就没人管了,一放就是两年。 昨日秋月园忽然派了管家来衙门递信,说是杏花回来了,此时正在秋月园内。 县令当时啥也没想起来,还是石敢当回忆起来的。 县令上任一年多没什么政绩,直觉一个丫头片子肯定好审,随便打两下必定招了,就让石敢当去抓人,半路遇上正往回走的纪心言,这才有了昨晚那一出。 石敢当话说完,县令也找回几分理智。他一琢磨,这事自己办的没错啊,跟谁说他也占理。 在逃嫌犯现身了,作为父母官自然要将人抓来审一审,至于抓错人,那不是你韩厉自己不报姓名吗。 县令这么想,心下安了两分,要知道炎武司是不能插手地方审案的,当然如果韩厉发话,他肯定不会傻到拒绝。 他清了清嗓子,道:“本来也只是叫杏花姑娘来问问话,毕竟苦主送来了消息。人命关天,下官岂能坐视不理。不过如今既然有韩大人作保,下官自然相信杏花姑娘是无辜的……” 韩厉笑了下,心想这县令倒比刘全聪明几分,居然敢给自己下套。 “大人这话前后矛盾,既然要秉公执法,又怎能轻易放了嫌犯。”他笑道,“再说,我几时说过要为杏花作保?难道大人平时审案常遇到这样的事?” 县令怔了下,茫然道:“那大人……” 到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