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还没有就位,警察也不敢在这时轻举妄动。鸣寒冰冷的视线射向许兴豪,他穿着一身棕黄色的连帽运动服,仿佛要融化在黑夜与路灯交汇的色彩中。他双眼睁得巨大,手上的刀不时在女生眼前挥过,吓得女生嘶哑喊叫。他此时的行为很不符合常理,是他主动来到警察面前,现在又为什么做出这样的行为? 几乎是一瞬间,烨平街上已经看不到其他人,许兴豪身后是一座天桥,刀已经在女生脖子上划出伤痕,他后退着爬上天桥,似乎想逃到对街。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因为鸣寒已经在对街布置了警力,只要他爬上天桥,就不可能下来。 人们在远处焦急地看着他,天桥下的马路也已经被封锁,鸣寒拿起枪,在光学瞄准具中看着许兴豪。他的角度不好,如果开枪,很可能会伤到女生,虽然可以打许兴豪的膝关节,但这会进一步激怒许兴豪。 拉近的视野中,许兴豪双目充血,嘴里咕隆着听不清的话,他嗑了药,他为什么在这时嗑药? 狙击手终于找到了最佳位置,请示是否击毙。许兴豪这人不能死,他掌握着太多的秘密。可就在鸣寒犹豫的这一瞬,许兴豪忽然将女生狠狠推开,从天桥的围栏上一跃而下,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一声闷响,就像发生了交通事故那样。着地的侧脸在地面上挤压,暗红色的液体缓缓覆盖浅灰色的柏油路。 救护车呼啸驶过,但许兴豪在送医过程中就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始终瞪着,像是包含着不甘心和痛苦。 北页分局法医鉴定中心,走廊上亮如白昼,陈争的外套扔在长凳上,他靠在墙上,闭着眼,脑中闪回许兴豪从天桥坠落的一幕。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开门的响动,有人走过来。他没有睁眼,但听出来是鸣寒。咖啡的香气在空气里飘浮,其中一杯送到了他的手上,“结果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回办公室歇歇?” 陈争低头看着咖啡,是热的,鸣寒还提着一个袋子,显然是给其他队员准备的。陈争一口气喝掉大半,皱着眉说:“许兴豪为什么非要在我们眼皮底下自杀?最后还要推开被劫持的学生?” 鸣寒说:“他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不能用常理来分析。但造成他精神崩坏的不止是犯罪的压力,更关键的是药物。” 陈争说:“药理分析出来了?” “还没有。”鸣寒摇头,“但我的眼睛不会欺骗我,他现在体内一定有大剂量的精神药物。” 须臾沉默后,陈争说:“自愿的吗?” “更可能是被迫。”鸣寒说:“有人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们来个下马威。而且许兴豪恐怕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