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中岛台前,眯眼看了看窗外,一片沉沦的夜。 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于晚照。 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人接。 “……喂?” 于睡梦中被人惊醒,于晚照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 窸窸窣窣一阵杂音,他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气咻咻地说:“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值得我这个点放弃睡眠,接你的骚扰电话。” 这头沉默了一会儿。 于晚照:“哈喽,有事吗?深更半夜打给我,接了又不说话。你是老板了不起?” 这个人一向话多。 陈亦行倒是没理会他的吐槽,声色如常道:“是有要紧事。” “什么事?” “你听说过隐身衣吗?” “……”于晚照安静了几秒钟,冷静地问,“你喝了酒?” 中岛台上的酒还剩了一小半,陈亦行的目光落在酒杯上:“你怎么知道?” “我他妈……”那头传来于晚照崩溃到踢被子的声音,“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你怕不是喝了假酒!” 陈亦行:“……” 他问于晚照信不信现有科技已经研发出了隐身衣,于晚照的回答是,“你怎么不问我信不信复联正在拯救世界,霍格沃茨正在招生呢?” 陈亦行淡淡地说:“因为现在是冬天,没有学校会在冬天招生。” 于晚照噎了半天,恶狠狠说:“……替我问候你全家。” “我替我全家谢谢你。” 这天没法聊了。 不,这天本来就不该聊! “少喝点酒,多睡点觉,压力太大会导致什么你知道吗?”于晚照下了结束语,“你现在距离精神病只差这么一点点。” 即便隔着手机,谁也看不见谁,他还是捏拢两只指头,比划了一下。 然后啪,挂断了来自老板的电话。 是老板,亦是多年同窗,兄弟一场。别说他不关心他,哼。 陈亦行立在中岛前,半晌失笑,端起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回想刚才问于晚照的那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 天刚蒙蒙亮,赵又锦就起床了。 伸了个懒腰,洗漱完毕,她精神奕奕地敲开客房的门。 “起床了,李煜!” 李煜痛苦地拉过被子,捂住脑袋:“懂不懂高三生的周末有多宝贵啊?让我多睡会儿!” “不是说好要完善你的规划书吗?怎么,不想打职业了?” “再睡半小时——不,就十分钟!” “行吧,那我给舅妈打电话,让她接你回去准备高考了。”赵又锦佯装关门。 “f,u,c,k!”床上爆发出咬牙切齿的怒吼,“起起起,马上就起!” “这才对嘛。走,我带你下楼吃早餐,你上次不是还夸我这的煎饼果子好吃吗?” …… 天气愈加寒冷,今天还是个大雾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远处的光景。 姐弟俩裹得严严实实,从一只端午肉粽变成了两只。 步调一致朝小区旁的早餐店行进。 “你这附近吃的还挺多。”李煜四下看看,搓搓手,哈气时嘴边也雾蒙蒙一片。 “嗯,前面那家就是卖煎饼果子的。” 商业街在茫茫大雾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再走近些,铺子近在眼前了,两人才看清。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