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能留。 陈国新帝发现宋佩瑜嘴角弧度变深,立刻低下头,耳后恰到好处的浮现薄红。 陈国礼部尚书念完降书后,重奕伸手接过陈国新帝高举的木盒。 木盒中装着陈国玉玺。 验明木盒中的玉玺后,重奕单手将木盒重新扣上,忽然伸出空闲的手,不偏不倚的按在陈国新帝仍旧嫣红的脖子上。 只是一触即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陷入茫然,继而倒吸了口凉气,或明或暗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宋佩瑜。 陈国新帝眼中闪过兴奋夹杂着厌恶的暗光,声音茫然中带着几不可见的惊慌,“殿下?” 重奕却没理会陈国新帝,他神情冷漠的与陈国新帝擦肩而过,走出几步后,回头对宋佩瑜伸出手,冰冷的眉眼顿时变得柔和。 陈国新帝像是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满脸通红的往前走了两步,刚好挡在宋佩瑜和重奕之间。 他满脸焦急的看向宋佩瑜,“元君,您千万别误会,殿下……” 宋佩瑜将食指放在唇间,明明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却让陈国新帝感觉到不亚于重奕的带给他的压力,下意识的按照宋佩瑜的指示闭上了嘴。 正拿着赵旗与朱雀旗,准备与重奕一同进城,提醒重奕和宋佩瑜分别将赵旗与朱雀旗插在金陵城墙上的平彰满脸纠结,救助的目光左看右看,最后定格在身侧,嘴角正噙着笑的吕纪和身上。 平彰觉得不太对劲。 吕纪和实在没法忽视杵在他面前的平彰,“有话就说,别恶心我。” 平彰以极小的声音道,“宋佩瑜是不是生气了。” “他与死人生气做什么?”吕纪和嗤笑。 平彰急得直抓耳朵,怪不得吕纪和这么大岁数还是个孤家寡人。 他几乎贴在吕纪和的耳朵上开口,“我是说,宋佩瑜是不是与殿下生气了!” 吕纪和猛得后仰,躲开平彰,转过头后,面无表情“原来瞎子也能替殿下执掌东宫十率。” 难道平彰没看到重奕摸过陈国新帝的那个手指,将身上的衣服都蹭裂了吗? 还是平彰身为武将和重奕的心腹,既看不透重奕按在陈国新帝脖子上的手指是在要命,又脑子不够用,猜不到重奕正恼怒陈国新帝敢当着他的面勾引宋佩瑜。 以重奕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在吕纪和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下,平彰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看到吕纪和的表情由冷漠变为嘲讽,平彰立刻捂住吕纪和的嘴,就算被吕纪和踹的腿疼也绝不松手。 他错了,他就不该问吕纪和,现在他只求吕纪和别说话! 宋佩瑜十分满意陈国新帝的安静。 他绕过陈国兴帝,大步走向仍旧在原地伸着手等他的重奕,与重奕十指相扣,头也不回的朝着大开的城门走去。 两人迈入城门前,身后忽然响起接连不断的惊呼声。 “陛下?” “大殿下!” “吕大人,赵军中是否有军医?” …… 宋佩瑜没回头看身后的乱象,而是动了动手指,去勾重奕的手心,“嗯?” 重奕冷笑,“小鹿乱撞,撞死了。” 宋佩瑜立刻明白重奕话中的意思。 就算是太医来看,也只能在陈国新帝身上看出突发心疾。 两人登上城墙后,平彰才扛着赵旗和朱雀旗气喘吁吁的从城墙下跑上来,满脸憨笑的高举双手。 重奕随手将手中装着陈国玉玺的木盒放下,拿出帕子仔细的擦拭手指。 他站在宋佩瑜身后时,正好能笼罩宋佩瑜却不会完全遮挡宋佩瑜。 两人交叠的背影过于和谐,让平彰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重奕握着宋佩瑜的手,先拿起展翅欲飞的朱雀旗,坚定又缓慢的插在金陵的城墙上。 城墙下的赵军立刻跪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仍旧在为陈国新帝突然暴毙而茫然失措的陈国臣子也纷纷跪了下去,抬头仰望城墙上的重奕和宋佩瑜。 将赵旗插入金陵城墙时,宋佩瑜听见耳边温和又低沉的声音,“九州战事已停,可能解卿心结?” 新一轮的山呼海啸中,宋佩瑜紧紧抓住重奕的手,“不能,唯君常伴身侧,岁岁安好,得以解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