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只图清雅,碍着内务府的人在,不好多逗留,贺声喜赞声美,便依次退了出去。 唯独一份添妆十分打眼,俗气得尽是闪瞎人眼的金饰。 李英歌心头一动,门外探出颗小脑袋来,笑嘻嘻道,“英歌妹妹,我送的添妆,你喜欢吗?” 来人是李娟。 袁家迎亲远在李家之后,她早几天就求了谢氏,大早就赶来帮衬。 谢妈妈私下和李英歌嘀咕,李娟似乎变了。 变得低调乖顺,静静的搬出清风院,静静的搬进西跨院,又静静的搬去了谢氏为李妙和族人租赁的院子。 唯一不变的,是日益彰显的守财奴作派,这一匣金子,送的毫不肉疼,堪称最大的诚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英歌默了一瞬,不由想起李娟跪求清玉露时的情景,她微微笑问,“能不还吗?” 当日李娟讨要清玉露,也是这么问她的。 李娟愣愣点头,扬起笑来,“能!” 当日李英歌也是这么回她的。 李娟嘻嘻笑,似放下了心中不为人知的惦念,脚步轻快,提着裙摆蹦跳而去。 “这就是你那个爱作妖的堂姐?看着傻乎乎的,挺孩子气的呀。”陈瑾瑜嘟囔一声,窸窸窣窣一阵摸,将一块水头上好的玉玦塞进李英歌手里,傲娇道,“我给你的添妆,你可得随身带着。我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我们成一对儿。你摸摸,触手莹润,喜欢吗?” 李英歌闻言笑起来。 李娟如何她不予置评,只缓缓握紧玉玦,轻声道,“喜欢。” 陈瑾瑜喜笑颜开。 喜婆亦是满脸喜色,掀起门帘回转,委婉请陈瑾瑜移步,笑呵呵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并太子、太子妃的添妆一齐到的,外头热闹得了不得。城南封了坊,是武王殿下亲自领着五城兵马司,为乾王殿下的仪仗开的道儿。 那阵势,直叫街坊讨喜饼的都错不开眼呢!这会儿已经请出祠堂里的赐婚圣旨,打头一抬,紧接着是宫中的赏赐,再加上内务府和贵府备下的两份嫁妆,前头抬出门槛,后头就叫民众看直了眼。 奴婢进来这会儿,想必乾王殿下已经进门迎亲了。乾王妃,等那喜炮一响,您随奴婢走罢。” 话音未落,陈瑾瑜就赖不住了,抓着裙摆就跑,哎哟道,“我去看看四表哥那张臭脸,是怎么摆出副新郎样儿的” 李英歌哭笑不得,由着喜婆替她整理仪容。 嬷嬷们则按部就班,收拢起添妆抬走,撵上送嫁的队伍,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们走不过片刻,喜炮便接连炸耳。 独自留下的喜婆躬身,扶起李英歌,大概是怕她听不见,声音比高八度再高了八度,“请乾王妃拜别父母” 李英歌听得又是一抖,直抖进了喜宴正厅。 盖头晃晃悠悠,视野内一片红火。 喜婆牵引着,附耳指示,虚扶着李英歌跪上靠垫,身侧才出现一双描着金边云纹的厚底官靴。 是萧寒潜吗。 李英歌看不见他,想起陈瑾瑜说的话,再想到萧寒潜对外那张面瘫冷脸,勾唇想笑,心口却砰砰直跳。 她要嫁给他了。 上首平缓响起的训诫辞打断了她的思绪。 李英歌抿紧唇,双手抵着青砖地面,深深拜了下去。 不哭,不哭。 谢氏不要她哭。 李英歌重重磕头。 身侧官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亲王不行跪礼。 萧寒潜折身长揖。 宾客见状泰然处之。 谢氏却忽然离座,不扶李英歌,伸手托住萧寒潜的手臂,直勾勾盯着萧寒潜,一字一顿几近咬牙切齿,“好女婿诶,我把闺女交给你了。” 哪家臭不要脸的岳父岳母,敢真的拿皇子当女婿相待? 连太子妃的娘家人都不敢。 何况是如今的李家? 宾客瞪大了眼睛,看一眼面色僵硬的李子昌,齐齐暗道卧槽,李夫人咋不上天呢? 谢氏于情于理,对萧寒潜从不曾如此大不敬过。 萧寒潜冷硬的面部线条却柔和下来,手臂反转,动作行云流水,不动声色的反托着谢氏的手臂,将人送回座上,抽身退开,低语却落进谢氏耳中,“小婿领命。” 小婿二字,顿时让谢氏绽开明亮笑容。 宾客不明所以,只看到乾王殿下没恼没回应。 李英歌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眨眼,泪珠直直砸落地面,在膝前青转上氤出一洼泪坑。 不哭,不哭。 谢氏不喜她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