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见。”李煜说道。 刘六幺已站了起来,恭顺地侍立在前,说道:“妾身罪将之女,今日能得王上召见,已是荣幸万分。” 李煜摇头道:“刘仁瞻是南唐国的功臣,怎能叫罪将?” 国主一句话就为刘仁瞻翻案,刘六幺顿时面有惊讶之色。 李煜一本正经道:“淮南战败,国中士气颓丧,父王只是收了刘家在金陵的一座院子以示惩戒。实则我们都没不怪刘仁瞻,他已经尽力了。却不料刘仁瞻之女竟沦落至斯,朕有疏忽之处,实在亏待你们了。” “妾身不敢。”刘六幺忙道,“带家父多谢王上恩典。” “家父?”李煜皱眉道,“你觉得刘公尚在世上?” 刘六幺惊道:“家父已过世了吗……” 李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表情,问道:“刘公的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刘六幺道:“家父丢失了寿州后,父兄都被周军俘虏,听说被押解到东京去了。后来的事妾身都一无所知。” 李煜听罢,说道:“你一直都在江南,难怪不知。去年南唐国动荡,朕在东京逗留过一段时间,传闻刘公已经过世了。朕从一个好友那里打听到,说刘公被周朝君臣百般羞辱,含愤而死……唉,真是可惜可叹,朕知刘公虽然投降,是为了保全寿州城百姓,一直都守节不屈、不受周朝的官职,难怪被如此对待。” “父亲……”刘六幺神情一变,脸色苍白地再度跪倒在地上。 李煜观察了一番刘六幺,觉得她已深信不疑,毕竟一个国主是不会信口开河的。李煜一脸伤感,劝道:“刘娘子节哀。” 刚说到节哀,刘六幺的脸颊上就滑落泪水,她没有奥啕大哭,只在那里抽泣。 李煜叹息道:“国家衰微,臣子受辱,朕也有错。” “不敢让王上自责,我们刘家没有为王上守土尽职。”刘六幺哭道。 李煜扶着泪眼婆娑的小娘起来,指着旁边的板凳赐坐,一番温柔的劝诫,又道:“刘公是南唐国的良臣,朕不能坐视其后人沦落江湖,你便留在宫中罢。”他又提醒道,“宫中人多嘴杂,你暂且不要说出自己的出身。” 第四百零九章 长亭外 显德五年(958年)七月下旬,时节已经入秋,东京连日的骄阳晴天,气温依旧很高。饶是如此,清晨的风中已经带来了秋的凉意,阔叶树早早地飘荡到半空的落叶,在风中回旋,更添几分凄清的气氛。 东京南面驿道上的十里长亭,此时有很多人在此逗留。 世间总带着古代的人活动过的痕迹,比如这长亭。最先是秦汉的制度“十里一亭”遗留的东西,后来这种制度不复存在,但长亭又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杨柳、长亭,成为了送别的寓意被保留下来。郭绍转头看亭子外面,果然种着柳树。 “马队已停止行军。”一个小将在外面抱拳道。 李处耘转头道:“下马休整。”那小将道:“得令。” 郭绍见李处耘器宇轩昂、得到兵权机会后踌躇满志的举止,心下又更放心了。郭绍觉得一个人越想要一样东西、他就越容易得到……没有原因,就是一种直觉。李处耘渴望树立战功、想要胜利,这是好兆头。 郭绍从奴仆端着的木盘上端起一杯酒,周围的几个人,王朴、李谷、还有李处耘的女儿李圆儿都拿了一只酒杯,李处耘最后也端起来。 “这杯酒为李大帅践行,我等在东京等候你的捷报传来。”郭绍举杯说道。 另外几个人纷纷说道:“祝李将军旗开得胜,早定武平。” “借郭都点检、诸位之吉言,本将此去,不破武平终不还!干!”李处耘中气十足地大声道。 “干!”大伙儿纷纷仰头一饮而尽。连李圆儿也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