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急促的胸口扩张起伏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朝中仅有的武帝血脉忠实拥泵者、宗亲小团体中的扛把子级人物、靠一封武帝遗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老长宁王穆绍城,连昌平帝都要尊称一声皇叔的存在。 辈分,在目前老穆家皇族里也是最高的。 “殿下,你又闯祸了!” 老长宁王裱着一张葫芦脸,眼神冰冷而犀利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太子,又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殿下要明白,武帝遗诏不是免死金牌,更不是什么可以无限期使用的东西。殿下更不要觉得有武帝遗诏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老臣们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殿下再这样不知轻重不知收敛下去,恐怕老臣也无力保住您这储君之位。” “自古被废掉的储君,都是个什么下场,殿下心里该有些点数吧?在亲爹和亲兄弟手里都不可能有好下场,更何况是在叔父和堂兄弟手里?” “殿下要知道,你若还想稳稳当当的坐着个太子,能依仗的就只有我们这些宗亲老臣。所以,乖乖当个听话的太子不好么?” 最后一句,明显带了威胁的意味。 然而这样赤.裸.裸的威胁对旁人可能有用,对于烂泥扶不上墙的太子殿下来说,就有点不怎么对症。 “哦。” 少年凉凉一掀眼皮,甚至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左右孤这个储君也做的有些腻歪了,皇叔公若喜欢,你自己做便是。” 提起“储君”二字时,少年那满不在乎的模样,简直像在说一件破烂。 发表完自己的观点,穆允也不打算再理会颤抖的如同羊癫疯发作的皇叔公,自顾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呵,一个两个的,都爱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满足自己的私欲,都不会换点新鲜招数。 在气人,尤其是气老东西这件事上,他可是鲜有败绩的。 “穆允,你莫忘了,当年武帝爷去世之事,可是把管教你这个武帝血脉的职责交到了我们宗亲手上,你若再不识好歹,便休怪我们不客气!” 穆绍城在马车扬起的烟尘里狰狞的嘶吼。 高吉利忙命人将车门车窗都紧紧闭上,不让这些吓人的话传到小殿下的耳朵里。 穆允却坚持推开一扇窗,还轻垂着雪袖趴在窗沿上,望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街道发呆。 “殿下莫怕,那老东西就是恼羞成怒,故意说那些话吓唬人而已。殿下是太子,除了陛下,谁敢管教殿下。” 高吉利怕小殿下吓坏了,在旁边贴心的安慰。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高吉利心里也很没底,若真如老长宁王所说,武帝临终时把管教武帝血脉的职责交到了宗亲手里,并写入了遗诏,若有一日宗亲们真要行使管教太子的权利,作为叔父的昌平帝,也是无法插手的。 而满朝文武,也不会有一个人站在殿下这个前朝太子这边,帮殿下说话的。甚至,他们还巴不得那些老宗亲将殿下活活管教死呢。 穆允其实并没有想很多,这是他近两年新练就的一项本领——放空。 他现在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无聊。 无聊的时候,他就特别的想去干一些能充实自己的事,比如,引诱师父…… 可现在大街上并不能看到师父的身影。 所以在无聊之外,他又添了点淡淡的惆怅。 然后,就陷入了无聊的怪圈。 就在太子殿下无聊着无聊着的时候,“咚”得一声,伴着一阵惊马嘶鸣之声,马车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极紧急的情况。 “殿下小心!” 高吉利最先察觉到不妙,一个灵活的矮猪翻身,将小殿下从车窗上扒拉下来,紧紧护到怀里。 浓烈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瞬间渐满整个车厢,虽然高吉利护的及时,穆允雪白的衣袍上,依然不可避免的沾上了点点乌黑黏臭的狗血。 “大家快看,这就是那个谋害咱们大皇子的前朝太子的马车,小太子一定就躲在马车里!” “这小太子不愧是武帝血脉,心肠歹毒,没有一点人性,连品性那么高洁的大皇子都忍心谋害!这篮子臭鸡蛋,配他真是再合适不过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