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穆骁仿佛听到了自己小脑瓜开花的声音,他用力再用力的捕捉住小脑袋瓜里闪出的那一缕灵光,道:“还有那个狗奴才跪地请罪时,声音平稳,呼吸均匀,双手始终稳稳端着药碗,一点都没有紧张或惶恐之态。哼,宫里的奴才,哪里有这个胆量。” “田七,本皇子的剑呢?” 叫田七的管事忙道:“二皇子忘了?进承清殿是不许佩剑的。” “无妨,今日本皇子是去捉贼,父皇不会怪罪的。快去把剑拿来!本皇子好不容易有个立功的机会,可不能让旁人给抢了去!” “噢,是……” 望着跃跃欲试的二皇子,管事茫然的想,这种时候,他们不应该坐山观虎斗、让小太子和刺客狗咬狗吗,立哪门子的功呀。 承清殿,穆肇不是浑身发毛了,而是毛骨悚然的盯着穆允。 刚刚小太子叫他什么? 哥、哥……?!!!!! 这也太他妈肉麻了! 他只是过来道个别,顺便给小太子提个醒而已,完全没打算那什么相认啊。他一点都不想给人做哥,也一点都不想带个拖油瓶一起生活。 “你、你先松开!” 穆肇从小特立独行惯了,一岁断奶,两岁跑路,三岁开始就自己睡一屋,再加上脾气暴躁,天生神力,走到哪里都自带清场效果,因此十分不习惯这种与人黏黏糊糊的近身接触。 听了他的话,少年飞速摇头,反而更紧的攥住了他衣袍,眼睛一眨巴,又千回百转的:“哥——” 穆肇简直要疯了。 “行了,药、药哪有不苦的,你捏住鼻子再闭上眼,直接一口气灌下去,就不会感觉到苦了。” 穆肇僵着身子,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道。 妈的,不能相认,绝不能相认,让他带着这样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拖油瓶一起生活,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 “可是哥……” “不许再叫、再叫那个什么。” 少年点头:“可是哥……卫侯每次过来,都会在药里给孤加很多蜜粉,身为哥,你怎么忍心让孤捏着鼻子喝下去,你可是孤的哥——” “好了!”穆肇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蜜粉呢,蜜粉在哪里!” “就在孤的枕头底下。” “枕头底下??” “是啊。孤怕那些刁奴趁孤睡觉时偷吃,特意藏了起来。” 穆肇内心咆哮,既然在你枕头底下,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拿! “哥……” “好了好了好了。” 穆肇隔过某个拖油瓶,僵着手往枕头底下摸去。 穆肇神色忽然变得古怪。 枕头底下并无蜜糖,而只有……一把剑。 承清殿是不允许佩剑进入的,小太子为何要在枕头底下藏一把剑?小太子故意把剑露给自己,是因为…… 穆肇眉骨骤缩,掌间寒光一闪,抽剑就反身刺去,剑尖所指,正是十步外那个无声无息,一直捧药而立的“内侍”! 见伪装被识破,“内侍”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毫无生机的死鱼眼,直勾勾盯着龙床上的少年。 “磔磔,磔磔。” 两声含糊不清的怪笑从那人的喉咙里发出,伴着异样的关节扭动声。如果仔细看,其实能看到在殿中飘浮的浮尘里,布满一根根比发丝还要细的银线。伴随着银线飞速交织变换位置,内侍的五官和身材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宽大的内侍服渐渐褪去,露出藏在里面的一件胸前绘有太极八卦阵的紫色道袍,而原本清秀的小内侍脸,也变成了一张干瘪枯黄皱纹丛生的老道士脸。 若旁人见了这场面,可能会寒毛倒竖,吓得连剑都握不住,可穆肇天生胆大如虎,见有人竟敢当着他面儿弄虚捣鬼,身影闪移,直接就一剑刺进了那道士的心口。 “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