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抬手止住他,凤目阴沉若暴雨将至,哑声问:“可有解毒之法?” “按医书上记载,青蟒蛇胆可以,但必须是未经过驯化,未服用过雄黄散的青蟒蛇的蛇胆。” 午后,周深又匆匆进宫来见卫昭,一见面就急切道:“侯爷,属下让叶九去皇陵找到了当年伺候过先帝的几个老内侍,的确探问到了关于太子殿下的一些新情况。” 卫昭恰好在御书房与昌平帝商议南诏国之事,权衡片刻,道:“既是事关太子,进殿一道禀与陛下知晓吧。” “属下遵命。” 周深进殿,行过大礼后,道:“距那几个老内侍讲,先帝在时,殿下有段时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脾气暴虐,喜怒无常,无缘无故杖杀了好几个宫人,惹得宫内宫外一片怨言。先帝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就把殿下交给了当时在宫中讲道的李天师管教。说来也怪,殿下跟着李天师学了半个月的道法之后,果然戾气全消,又恢复了以往温顺服帖的性子。自那以后,每月十五前后,先帝都会命殿下到城外的紫霞观随李天师学道,以磨砺心性,为朝廷为百姓祈福。” 周深快速汇报完,许久没听到回应,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家侯爷和坐在御案后的昌平帝皆是脸色煞白。 第89章见了鬼 穆肇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接替卫昭在龙床边枯坐了近半个时辰后,就有些暴躁的道:“喂,这么热的天,你干嘛非往被子里钻,就不怕捂出痱子了?” 锦被下,少年倏地停止颤抖,继而拉开软被一角,露出两只水汪汪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抽气道:“怎、怎么是你?” 穆肇皱眉:“你……” 拖油瓶竟然躲在被子里哭鼻子?方才刺客来时,也没瞧出他如此脆弱胆小啊。 唔,果然是个不省心的拖油瓶。 穆肇把原本想说的“你以为本世子愿意在这里啊”咽了回去,万一再把拖油瓶惹哭了,他怕他招架不住脑袋要爆炸。 不能认,不能认,绝不能认,穆肇再次在心里坚定的告诉自己。同时又忍不住像个老父亲一样在心里深深担忧,拖油瓶如此胆小,见个刺客都能吓哭,以后可如何在这波诡云谲杀人不见血的深宫里生存。 唉,老东西真是作孽。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 穆肇忍着暴躁,用平生从未有过的克制语气道。 穆允偷偷瞧了眼左臂和左手背,见两处蛇纹都已经消下去了,便一骨碌从被子里爬了出来,道:“那卫侯呢?卫侯去哪里了?方才分明是他在陪着孤。” 穆肇克制的提醒:“你说的方才,至少是半个时辰之前了。” 见少年惊讶睁大眼睛,穆肇十分没眼看的道:“你连自己哭了多久都不知道?据说所知,定北侯正在御书房和陛下商议重要军务。” 一听便宜师父不在,穆允暗暗松了口气。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他的确有些口干舌燥胸口发闷,见果盘里摆着新鲜的桃子,便伸手给自己和穆肇各拿了一颗。 两个少年于是边啃桃子便唠嗑。 “你刚刚说定北侯在处理重要军务?” 穆允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的问。 哼,什么样的军务,竟然比他还重要。 穆肇点头:“是啊,听说是南疆出了点乱子,现在宫里都传遍了,也就你不知道。” “南疆?” “嗯,南诏国的武士伪装成悍匪,夜袭苗寨,杀了很多无辜百姓,蓄意挑起八十三寨和穆朝的矛盾。一旦南诏阴谋得逞,整个南境都会陷入危机。陛下已连夜派使臣前往南疆,说明原委,安抚人心,如果能兵不血刃的解除这次危机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穆允脑中嗡的一声,如果不能,那就只能用兵了。用兵就需要大将,而且是熟悉南疆情况的大将—— 便宜师父好不容易从北疆回来了,该不会又要去南疆吧! 穆允瞬间没心情啃桃子了,把桃子一丢,爬下床就往殿外跑去。 …… 而此刻的御书房,喜欢用拳头说话的武将和谈战色变的武帝朝老臣们正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陛下,南诏此举显然是挑战我朝威仪,如果姑息不管,这帮瘪犊子只会得寸进尺。臣以为,应该趁其不备,直接出兵荡平南诏。” “出兵,出兵,就知道出兵,出兵不需要花银子吗?陛下御极不过三年,国库亏空尚未填平,哪里有多余的银子打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