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负手走了两步,发现众人并未动,于是回身,挑眉:“怎的?诸位还有其他事要与本侯商议?” 众人立刻整齐划一摇头。 直到那道银白身影消失在殿门外,一众兵部官员方长长松了口气。一人忍不住狐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日定北侯似乎有些不一样。” 另一兵部官员立刻附和:“没错。以往侯爷与我等议事,哪次不是秉烛夜谈,有时结束早了,还要在内阁看会儿书再回去,可这两日,侯爷都是一到放班时间便准时起身。侯爷素来勤勉政务,从未如此过啊。” “可不是嘛,还让人挺不习惯,莫非侯爷新近纳了什么小娇娘藏在府里?” “胡说,这位侯爷可是出了名的清冷寡欲,严于律己,岂会被美色所惑,否则也不会这个年纪还不成婚,通房小妾亦一个没有。依我看,说不准侯爷早早回府,是为了陪卫老夫人用膳呢。” 卫昭自幼被卫老夫人抚养长大,对祖母的感情自然不一般,现在卫老夫人年纪大了,卫昭既已回京,想多陪陪老祖母也在情理之中,众人很快信服了这个说话。 …… 而准时放班的卫侯爷并未急着回府去陪卫老夫人用饭,而是先去了太医院,向章太医讨了一瓶固元的药丸,又转道去了城北一家价钱不菲的成衣铺,花费重金购置了两套轻薄透气的蚕丝寝袍。 卫老夫人送来的那几套寝袍虽好,可在卫昭看来,这种贴身衣物,一定要他自己买的才更合心意。况他选的款式,都是时下最新颖最流行的,做工与裁剪都极精妙,光是肖想一下那少年穿上去的模样,卫昭便禁不住嘴角一弯。 “一共是三百八十两,贵客是现银还是票子?” 老板观卫昭衣着矜贵,器宇轩昂,出手又如此阔绰,猜测他身份必定非富即贵,那态度堪称一百个恭敬,只差把腰弯折到地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卫昭随身自然不会带那么多现银,便吩咐周深取银票过来。周深颇肝疼的从怀中掏出四张价值各百两的票子,结账的空隙,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自打小太子住进了侯府,侯爷可真是越来越挥土如金了。他们侯府辛辛苦苦攒下的这点家当,哪里够祸祸的。 “让人尽快洗净烘干。” 回府后,卫昭就把装着两套寝袍的包袱丢给周深。 周深心领神会,见素来冷峻的侯爷眉温柔,唇边还漾着一丝笑,不由也跟着高兴起来,乐呵呵的安排去了。 “太子殿下呢?”夏季日长,天色还是亮堂的,卫昭左右寻不到穆允踪影,便问守在廊下的一名亲卫。亲卫忙回禀:“殿下用完午膳就去凉阁午睡了,至今未醒。” 凉阁就建在水榭上,背阴而造,四周垂挂着遮阳的绡纱,风拂动时,满湖的荷香混着水汽飘入阁内,清清凉凉的沁在肌肤上,十分清爽解暑。这还是卫老侯爷当年为体质畏热的卫夫人建造的,每年从入伏到出伏这段时间,夫妻二人都要搬到此处居住。后来老侯爷夫妇亡故,卫昭又常驻北疆,至于卫老夫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夜里最怕受凉,这处凉阁就荒废了下来。 卫昭回京后几乎脚不沾地的在内阁与御书房之间行走,往往深夜回府,天不亮又要进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