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也在路上简单地休息了半个小时:“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吃到一个红绿灯,车停在路口。 学长知道:“那个滨城的男生?不过,让你一个女生为经济操劳有些讲不过去吧。” “两个人的生活这些经济压力不应该让他一个人承受。” 周摇也的躁郁症一直没有改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活着找一个理由。 和陈嘉措在一起当成了周摇也的‘理由’,或者应该说是动力。随着治疗她重新回忆起以前在滨城的一切,她发现自己真的忽视了好多的细节。 她发现陈嘉措的喜欢原来一直存在,当时她满脑子都是高考之后离开那里,陈嘉措对那时候的她来说是一个不讨厌的人。 那时候的自己,在那样的情绪之中,不讨厌就是她最大的喜欢了。 她实在是难以入睡,精力太多。她就参加活动正好可以积分,她打辩论赛也能丰富简历上的在校经历。她吃着两种作用相反的药去对抗身体里两种极端的情绪。 水深火热,她的身体被两股力量相互争夺着,她痛苦不堪。 她总是睡不着,所以梦都梦不到陈嘉措。 换新校区之后,宿舍变成了四人宿舍,一个宿舍都是一个系的,周摇也在大三的时候顺利保研,她减少了辩论赛和兼职,全力准备一年后的司法考试。 司法考试前两天,宿舍里有人挺迷信,说是要去烧香。 烧香拜佛求文殊菩萨保佑,普济寺的花样挺多,求姻缘的系红绳买锁,求平安的有平安木牌,求考试的金榜题名的也是另一个花样。 周摇也付完钱之后,拿着木牌想了好久,丁瑜将自己考试时间写了上去,求菩萨拜佛祖,保佑她司法考试通过。 室友陆陆续续都写好了,周摇也才不疾不徐地提笔。 ——保佑陈嘉措未来光明灿烂。 丁瑜凑过来偷偷看了一眼,看见这个名字不解:“谁啊?嘉措…” 周摇也把木牌系起来,解释:“嘉措在藏语里是大海的意思。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挨着海。” 丁瑜很快反应过来:“你喜欢他。” 语气很笃定。 周摇也不否认:“我以前被人骂有艾滋病是病原体的时候,他还每天来找我上下学,我妈妈不在的时候他妈妈还会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在那种情况下愿意站在她这边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然后丁瑜她们也知道了周摇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也知道陈嘉措高考的时候没有考好,现在在洵川大学念书。 “你不是现在就住在洵川吗?”丁瑜问她假期回去会不会和那个男生联系,又或者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异地恋。 “暂时不行。”周摇也想找他,但是躁郁症如果没有治疗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去找陈嘉措也只会伤害到他。 后来周摇也一直到毕业一共还打了十五场辩论赛。 最后一场辩论赛是在一个下雪天。她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从会议中心出来时就一直跟着她,她抱着装着正装的防尘袋,看着已经看了很多很多年的首府大雪。 区别于滨城的冬天。 白雪纷纷扬扬,短短几个小时就能为整个首府换上白色的冬日限定皮肤。 周摇也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定在雪里,身上落下了不少的雪,她站了有多久,身后跟着她的人也在雪里站了有多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