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星星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时屿穿着一身青灰色的袍子,皮肤冷白,面如冠玉,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又薄又艳的唇,即便没有笑,也依旧蛊惑人心。 钱星星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脸上溅了一层污水,可怜又狼狈,却丝毫不损他的容貌,宛如风雪中娇艳脆弱的玫瑰,反倒是更加惹人心疼。 钱星星就心疼的不得了,不管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以后,她一直纵着他,宠着他,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什么,从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连一丝一毫的委屈都不想让他受。 有时候钱星星都在想,她对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会不会,没有底线呢…… 出神间,有两个人过去找时屿,他朝钱星星走来的脚步顺势停下,和他们聊了起来。 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穿着合体的西装,留着利落的短发,钱星星认识,在帮时屿去松林解约的时候见过一面,是时屿的朋友,好像还是高中同学,叫宴泽。 女人……是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刚刚和时屿闹出绯闻的程苑文,穿着剧里的装扮,一身红衣似火,和他们说着什么,笑容艳丽。 见时屿要和朋友聊天,程苑文只说了几句就识相地离开。 片场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时屿周围,却没什么人,工作人员识相地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宴泽眼睛看了看不远处钱星星所在的位置,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你这骗的,有些乐不思蜀了。” 当初时屿让他放出风声,说松林在为难他。 作为松林的少东家,宴泽虽不解,但依旧照做。 宴家和时家,从祖父辈起,关系一直亲近,他和时屿虽然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两人性格相仿,遭遇也有一些类似,算是同类人。 他们这种人,早就冷血到了骨子里。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时屿如此千方百计,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准确点说,是为了玩弄一个女人。 他很早就知道,道德感于时屿这种冷血淡漠的人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宴泽只是觉得好奇。 一个女人,何至于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时屿没往钱星星那边看一眼,漂亮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浓密的长睫覆下,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秒才缓缓启唇,声音低到几不可闻:“谁让她好骗呢。” 骗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无法脱身。 宴泽视线在他脸上打量:“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真实的情况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或者……甩了她?”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几乎只剩下一点气音。 时屿眼睫动了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与你无关。” 丢下这句话,便抬腿离开。 —— 钱星星看到时屿过来,立即笑了起来,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月牙似的笑眼。 清澈透亮,像蕴着流光。 让时屿忽然想起,漆黑夜色里,高高挂在夜空的星,也是这样,永远明亮耀眼,却又令人难以企及,心生怨怼。 时屿在她面前站定,看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片场人多眼杂,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两人一起回到了保姆车上。 一上车钱星星就拉下了口罩,笑眯眯地揉他的脸:“看到我来,开心不开心?” 任由她揉了好几下,时屿这才拉下她的手,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心。” 嘴里虽然说着开心两个字,声音却没什么起伏,表情也丝毫看不出高兴的样子。 钱星星放在腿上的手指缩了缩。 过了两秒才启唇,温声说:“工作是不是很累啊?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钱星星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探了探温度。 还好,温度正常,被车内的凉风吹久了,还有些偏低。 时屿拉下她的手,直往钱星星的肩膀上靠,脸上带着些许的疲倦,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模样,简简单单应了一句,就将脑袋往她的肩窝里凑:“嗯。” 说罢就闭上了眼睛。 车内光线不太明亮,昏黄的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穿过小扇子一般的长睫,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影影绰绰。 钱星星看他这幅困倦的模样,尽管还有一肚子的话想问,还是咽了回去,不想打扰他睡觉。 十几分钟后到达入住的酒店,看着酒店和绯闻视频里一模一样的华丽大门,钱星星默默地想,这总该想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和她说了吧? 出了这种绯闻,她作为他的女朋友千里迢迢赶了过来,他无论如何,也要向她解释一两句吧? 没想到他仿若无事般直接走了进去。 什么也没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