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顾宝莛暂时没有想到那边去,这些年匈奴国几乎都要消失在顾宝莛的耳朵里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不思进取,成天都只知道和六哥发明创造各种好玩好吃的东西,混到十六岁才在正式又接触朝廷。 “他们……”顾宝莛皱起眉头,他很清楚草原这些年资源算是比较丰沛,因为前些年草原的冬季也不如何寒冷,时间又短,即便是草原上的牛羊便足够他们吃用,再加上边城有些愿意铤而走险的商人经常和匈奴那边进行羊毛交易,倒是让匈奴和边城和平了许久。 老爹似乎也根本不在意被匈奴他们收留的前朝余孽,发展本朝经济、打倒想要乘机翻盘的其他小国大概都已经花费了较多的力气,所以很愿意与草原上那些茹毛饮血、疯子一般不要命的匈奴暂时和解。 “好像是个麻烦。”顾宝莛想到这里,说,“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呢?是打我们?” 年轻的贵喜公公轻声说:“不会,他们会与我们和亲,等度过难关,可能才会想要恩将仇报。” “和亲?”顾宝莛怪敏感的,当即就有点不好的直觉,但想来也还轮不到自己,前面五哥、六哥都还没有成亲,他还顶着个太子的头衔,当然不可能娶一个匈奴女子做太子妃。 “听说匈奴王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想要和亲,应该是从其他王室的族里过继一个女孩到匈奴王的膝下,然后嫁给殿下或者其他王爷,我朝若是想要表达友好,也会从皇家挑个身份尊贵的小姐封为公主,嫁去匈奴。” “只不过匈奴王今年年岁有些大了,五十多岁,他若是死了,远嫁给匈奴王的公主应该会顺延成为下一任匈奴的妻子,只要他们有心和我们曙国保持友好,嫁过去的公主永远都会是草原上最尊贵的人。” 顾宝莛却是听了个稀奇,他从来不知道匈奴里还有这样的操作,老子的老婆还能嫁给儿子:“那我表妹嫁过去的可能就比较大了吧?” 顾宝莛的表妹就是老娘顾杨氏妹子养在身边的女孩,那女孩有个郡主的称号,也算是锦衣玉食的长大,见过几次面,瞧着竟是被养得很是得体,和小姨简直不像是一家人,让这样懂事的表妹嫁去匈奴,顾宝莛可做不来,好在这事儿暂时和他没有关系,也不归他管,他想了一会儿就抛开,只说:“算了,这都是父王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只管让曙国更加富裕发达就好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我们’。 贵喜每每听见这样不分彼此的称呼,总想要提醒太子这样很不符合礼数,但太子本身就不像个太子,哪里有太子成天和伴读勾肩搭背撒娇发脾气的? 也从来没有太子亲自出门给平民百姓治疗烧伤的吧? 太子从不当自己是个太子,就更别提在亲人面前是个什么样子了,简直没眼看。 贵喜望着伸手接雪的太子,无法想像这样的太子若是有一日从这个位置上被赶了下来,将会得到怎样的人生? 因为做过太子,所以绝对不可能离开京城,将永远活在上位者的眼皮子底下,上位者起初或许对他还有些感情,心疼他,爱他,但随着时间的潜移,随着在那高高在上位置坐得越久,便越会开始变得多疑。 即便那个时候顾宝莛什么坏心思都没有,哪怕跟顾宝莛走得近的人说出个什么埋怨的话,传进上位者的耳朵,这笔帐也要记在顾宝莛的身上。 久而久之,顾宝莛大概会被囚禁起来,明面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实际不得和任何人接触,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旧朝女子,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最终慢慢被当权者遗忘,或许再后来连碗热饭都没有,直接活活饿死! “贵喜?你捏疼我了。”顾宝莛小臂忽地被贵喜抓紧,不明所以地看过去,便见贵喜恍恍惚惚地,永远像是有着一桩心事未了。 贵喜公公连忙道歉,说:“是小人走神了,小人该死。” “你该死什么?总这样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多不吉利啊。”顾宝莛叹了口气,说,“能活着多好呀,有各种各样好吃的,还能看见天下越来越好,等半年后我们再登上这角楼,你就可以看见彻夜不眠的京城,从城门往外去,一路上还有路灯给来忘的车辆照亮水泥路,冬日里家家也都吃得起白菜,烧得起煤炭,战争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大家都忙着过自己红红火火的小日子,所以没有人愿意打仗了,天下太平。” 贵喜听得鼻子一酸,眼里满满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