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阮轻暮安静睡着的脸就撞进了他的眼底。 阮轻暮的病床更靠近床,病房的窗帘不厚,只能遮挡住小半光线,他的脸俊秀安然,因为拿外套包住了头脸滚下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只是有些撞肿了的地方发着青。 平日就瓷白的脸上更没有血色,显得睫毛更黑,眼皮上的青色小血管更加明显些。 秦渊痴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有那么几秒钟,忽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脑海里那些东西在醒来的一刻迅速消失,以海水退潮般的速度褪去,仅仅剩下些零碎,浑浑噩噩地,重回心底,找不到出口。 可是却剩下了尖锐而巨大的疼痛,戳着心,捣着肺,带出了血沫,碾压着血肉。 仿佛心有灵犀般,一直安静睡着的阮轻暮,忽然也眼睫一颤,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那里,使劲看了身边的秦渊一会儿,终于笑了。阳光无声又温柔,照着他带着青肿的脸上,却漂亮又神气。 “醒啦。”他笑意依稀,“怎么样啊,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秦源身子动了动,就想冲下床,可是刚一动,胸口就猛然有剧痛袭来,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啊……” 阮轻暮的动作快得像是一阵风,在他倒下去的瞬间,已经一跃而起。 身后,吊瓶的皮管被带动,歪歪扭扭地跟在他身后.刚重新扎好的针头又歪了,阮轻暮不管不顾,胡乱一伸手,把碍事的针头胶布统统拔了扔了,飞扑到秦渊身边。 捧着秦渊的脸,他咧嘴一笑,眉目生动又嚣张:“乖,重病号就别动了。” 埋下头,他把破了一角的唇印下,深深地吻在了秦渊干燥的、没有血色的唇瓣上。 辗转,用力,却温柔。 “这些天,由我来负责吻你。”…… 秦渊似乎闷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被带动了伤处,还是什么。他的身体绷紧,猝然伸出自由的一只手,死死揽住了身边阮轻暮的腰,往下带了带,让这个忽然的吻更加深入。 劫后余生,别来无恙,需要一个仪式感的庆祝。 平常却热烈,上辈子错过了,这一生狠狠补足。…… 穆婉丽端着刚从外面叫的早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刚想说话,身子却忽然猛地僵住。 手里的餐盒晃了晃,差点就要掉下去,她死命地抓住,才没发出任何声音。在门口站了十几秒,她呆呆地看着床边两个依旧缠绵接吻的少年,没有发出声音,缓缓退后。 靠在外面走廊的墙壁上,她身子微微发抖。 …… 高三的最后半个学期开学早到令人发指,春节后才一周,就开始报道。所有的学生痛苦不堪,就算是最牛批的培优班学生,都没几个能真的做完各科老师疯狂布置的卷子。 开学第一天,一大堆人带着厚厚的寒假作业和试卷,正打算来最后赶一波,可刚到学校,年级大群里,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就炸了群。 “1班秦大佬和9班体委一起受伤住院了?我靠真的假的?” “严重吗?好好的一起受伤,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有人路过办公室听见的,培优班的班主任怀大妈抱怨呢,说他们班的优等生只要和那个9班的在一起,就没好事。” “真的吧,两个人的确今天都没来。” 9班里,一堆人七嘴八舌,围着白竞:“喂喂,阮哥到底啥事啊,你都不知道?” 白竞也一头雾水:“大年初二阮哥还给我发微信呢,说叫我截图方离的朋友圈给他看,好好的啊!” “我靠,号称琅琊阁啊,百晓生信誉崩塌,亏你还和阮哥好!” 白竞一瞪眼:“论到好,我能比得上方离?他都不知道呢。“ 前面,方离正小声和傅松华打电话:“嗯嗯,知道了,我不着急。” 放下电话,他眼圈红红地看着大家:“是真的,他们两家人春节一起旅游,出了点意外,秦班长和阮哥好像是为了救人,掉到山下去了。” 一群学生都呆住了,唐田田颤着声音问:“那、那怎么样?严重不?” 方离摇摇头:“傅松华刚刚联系上秦渊了,说是阮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