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二月西苑的马球赛,我记得你。” 阿殷微笑饮茶,心说那是自然,那场马球赛可是费心准备了许久,要的就是让你注意。 不过想起那时的忐忑与彷徨,着实令她感慨。两年的时光,变的不止是她和父亲、兄长的轨迹,就连定王也有了不同。以他从前的行事,即便不会在太子和皇后的手段下坐以待毙,又哪会主动盘算,谋划反击? 只不知京城之中,永初帝究竟会作何判断。 这些微担忧在次日便有了眉目。离京城愈近,消息往来便愈多,常荀将京城中的动向秘密传来,定王得知,原本微皱的眉头也终于舒展。据他所说,永初帝那边已从御史口中得到举告,没过两日便捉了刘慈,此外倒没有大的动静,甚至对于太子,也是如常的和颜悦色,点拨教导。定王闻讯,露出欣慰之色。 阿殷多少有些不解,“皇上未发落太子,殿下反而高兴?” 定王才将外衫脱去,闻言侧头瞧她,“想不明白?” “按说武道的事情奏报上去,皇上总该有些警觉才对。私藏军械非同儿戏,构陷亲王也不是小罪名,就算他不想动太子,对于那位武道,也该有些处置吧?可他什么处置都没有,怕是还不肯深信,想为太子开脱,还怀疑殿下呢。” “那是你不了解父皇。” 阿殷觉得有趣,倒茶给他,“怎么说?” “父皇是否想为太子开脱,并没人知道。不过,武道身居要职,他跟东宫的暗地往来虽隐蔽,凭父皇的手段,只要留心,总能查出。父皇忌惮我功高震主取代他,难道对于太子就不会有半点疑心?东宫这两年连遭挫折,暗地里跟兵部要员勾结,父皇难道不会有疑虑?且这些军械本就是贺正出手扣下,所以无论太子如何,武道的罪名,绝对不可能洗脱。这是事实,父皇不会不知。” 阿殷皱眉,“所以父皇不处置武道,这很奇怪。” “可若是父皇处置了武道,将会如何?”定王白日里沿途散心,此时便格外耐心。 阿殷到底不似他久经朝堂手段老辣,即便洞悉定王的计划,却也难以猜透永初帝的心思。就着清茶想了片刻,还是理不透其中弯绕,遂摇头道:“想不明白。嗐,自从有了身孕,脑袋都不似从前灵光了。殿下帮我揉揉?” 定王也没拒绝,携她上榻,叫阿殷闭目躺在腿上,缓缓揉搓,顺道给她点拨—— “皇后和太子忌惮我平定北边战事的功劳,若换了平常,早该出手阻挠,甚至派人刺杀也说不定。上回在凤凰岭他们都敢动手,这途中江湖势力不少,想创造机会并不难。可这次咱们回京,途中可有半点波折?” “这回倒很安静。是因为皇后和太子已将军械的事报到皇上跟前,料定殿下这回会栽跟头?” “是。他们自以为此事天衣无缝,以父皇的性子,必定会在我回京后立即出手整治,绝不会给我留余地。他们有这招就足以让我倾覆,自然不会在途中多做手脚,旁生枝节。”定王将手指穿在她青丝之间,缓缓摩挲头皮。常年习武之下,他手指力道妙到毫巅,令阿殷格外惬意。闭着眼睛聆听,他的声音都格外悦耳,如古琴上低沉的龙吟—— “父皇若处置武道,不管是否牵连太子,都是告诉涉事的几个人,私藏军械之事并非我所为。届时皇后和太子期待落空,他们会如何?” “没法借皇上的手对付殿下,那就只有自己动手!狗急跳墙,这种时候,他们会难保不会用些偏激的手段。”阿殷蓦然睁眼,面带诧异,“所以殿下的意思是……皇上是在保护殿下?” “是否保护不得而知,但我手中还握着兵符,父皇不想旁生枝节,这倒是真的。” 如此一说,阿殷豁然开朗。 永初帝对太子有父子之情,对定王有欣赏也有忌惮,但这些都抵不过那枚兵符。 只要兵符没安稳落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