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一会儿也无妨的,看累了便靠在我怀中躺一会儿吧,墙角终归没我怀里暖和。” 我耳根子一红,讪讪干笑了两声,道:“你脸上有个蚊子,咳咳,正要帮你捉来着,你这么一说话,把它吓走了。” 他哦了一声,道:“不错,你竟还有力气起来帮我捉蚊子。”一个使力将我抱到了他的身上:“起来还是再睡一会儿?” 我一只手抵着他的肩膀,注意不压着他太甚,一只手摸着鼻头道:“倒是还想睡,可身上黏黏糊糊的,也睡不大着了,叫他们抬两桶水进来,我们先沐个浴再接着睡吧。” 他起身披了件衣裳下床,去唤小仙娥抬水了。 经了这一夜,我觉得夜华他身上的伤大约已好得差不多,放了大半的心,琢磨着寻常瞒着他添进他茶水的养生补气的丹药,也该适时减些分量了。 我同夜华那一纸婚约,天君不过文定时送了些小礼,尚未过聘。我在心中计较着,已排好日子让阿爹暗地里去敲打敲打天君,催他尽早过聘选日子,唔,当然,最好是选在九月初二。 夜华如今没剩多少修为,我担心他继天君之位时过不了九道天雷八十一道荒火的大业。自古以来这个大业便是继任天君和继任天后一同来受,我打算快些同他成婚,因想着届时受这个大业时,我能代他受了。如今我身上的修为,虽当初封印擎苍时折了不少,但独自受个天雷荒火的,大约也还受得起。不过,到时候怎么将夜华骗倒,不许他出来,却是个问题。夜华他显见得没我年轻时那么好骗。 我想了许多,沐浴后渐渐地入睡。 本以为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已理得顺风顺水,没想到一觉醒来之后,夜华一席话却生生打翻我这个算盘。 他将我搂在怀中,闷闷道,九月初二是不行了,我们这一趟大婚,至少还须得缓上两个多月。 因他这两个多月,要下凡历一个劫。 这一个劫,同那四头凶兽有脱不了的干系。 说夜华此前虽是奉天君的命去瀛洲毁神芝草,但天君并未令他砍了父神留下的四头凶兽。父神身归混沌这么多年,用过的盘碗杯碟,即便缺个角的都被他们天族扛上九重天供着了,更遑论这注了父神一半神力的四头凶兽。 夜华毁了神芝草,是件大功德,砍了那四头守草的凶兽,却是件大罪过,功过相抵,还余了些罪过没抵掉,便有了他下凡历劫的这个惩罚。 所幸三千大千世界中的十亿数凡世,天君老儿给夜华挑的这个凡世,它那处的时辰同我们四海八荒的神仙世界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我们这处一日的时辰,它们那处便是满打满算的一年。是以夜华虽正经地下去轮回转世历六十年生死劫,也不过只同我分开两个多月罢了。 但即便只同夜华分开两三个月,我也很舍不得。我不晓得自己对他的这个心是何时至此的,但将这个心思揣在怀中,我觉得甜蜜又惆怅。大约我同夜华今年双双流年不利,才无福消受这桩共结连理的好事。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叹,有些萧瑟。 夜华道:“你愿意等我两个月吗?” 我掐指算了算,道:“你八月初下界,要在那处凡世待上两个多月,唔,将婚期挪到十月吧,十月小阳春,桃李竞开,也是个好时候。”想了想又担忧道:“虽于我只是短短两个月,于你却是极漫长的一生,司命给你写的命格你有否看过?” 上回司命给元贞写的那个命格,我有幸拜读后,深深为他的文采折服。 我受少辛的托,去凡界将元贞的命格略搅了一搅,没能让司命他费心安排的一场大戏正经摆出来,难保他没在心中将我记上一笔。若因此而让他将这一笔报在夜华身上,安排出一段三角四角多角情……我打了个冷战。 夜华轻笑一声,亲了亲我额角道:“我下界的这一番命格非是司命来写,天君与诸位天尊商议,令司命星君将命格簿上我那一页留了白,因缘如何,端看个人造化。” 我略宽了心,为保险起见,还是款款嘱咐:“你这一趟下界历劫,即便喝了幽冥司冥主殿中的忘川水,也万不能娶旁的女子。”他没说话,我踌躇了一会儿,道:“我什么都不担心,就怕……呃……就怕你转生一趟受罚历劫,却因而惹些不相干的桃花上来。你……你大约也晓得,我这个人一向并不深明大义,眼睛里很容不得沙子。” 他拨开我垂在耳畔的头发,抚着我的脸道:“如今连个桃花的影子都没有,你便开始醋了?” 我讪讪咳了两声,我信任夜华的情意,他若转生也能记得我,我自然无须这般未雨绸缪。可仙者下界历劫,一向有个变态规矩,须得灌那历劫的仙者一大碗忘川水,忘尽前尘往事,待归位后才能将往常诸般再回想起来。 他拢了拢我的发,笑道:“若我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