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怀疑过他的忠贞,也问过了。 在得到他的保证之后,姜未没有再追究。 怀疑和嫉妒一样,是剧毒的蛇,第一个吞噬的就是自己。 秦赐表现得那样好,面面俱到,无可挑剔,她没有理由让自己被吞噬。 难道这些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吗? 姜未看了眼窗帘,想象着外面绵延无尽的夜色,还有那些藏匿在夜色中,不可告人的东西。 周围□□静了,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团乱麻。 她的脑子里一团混乱,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几句话,不断在耳中循环回放。 有些不受控制。 通常,在睡前这样胡思乱想,会是失眠的前奏。 但此刻,混乱伴随着困意,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像在一望无际地草原上刮起一阵飓风,扫清所有障碍。 姜未睡着了。 在睡前最后的混沌时刻,她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双男士运动鞋。 糟糕,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算了,反正也过去了,以后再说。 睡着后,姜未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个热闹的街道上,周围都是人,这梦的视角很奇怪,像是第三人称。 从高处俯瞰,所有人都像蚂蚁,艰难地向前移动,密密麻麻。 她从人群中捕捉到一个白色的背影,那人走走停停,像在故意晃她,姜未跟上去,紧追不舍。 一直到一处破旧的工厂,她一路小跑进去,白色身影就在眼前,可她就是追不上。 白色身影在拐角消失,进入左边那扇门,姜未跟过去,拉开门,眼前是白到晃眼的雪山。 一抹白消失在白色背景里,她找不到了。 姜未大喊了一声,叫他出来。 她知道那是他,那个神秘,又无处不在的男人。 不远处忽然一阵轰隆隆,铺天盖地的巨大石块从高处滚落,那人穿着冰爪正在向上攀登,转眼间,就被无数个石块砸落,彻底淹没。 姜未愣在原地。 她看呆了,不会哭也不会笑,内心像这神秘的雪山一般纯白茫然。 她只穿着一件睡衣,但不觉得冷,视角穿过深厚的雪层,看见被埋在其中的男人。 他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那么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 就在这时,姜未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转过头,看见一张古怪而扭曲的脸,皮肉翻起,诡异可怕。 女人张开嘴,黑洞洞的,发出嘶哑的声音,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 姜未尖叫着推开她,从梦中惊醒。 “怎么了?”秦赐也醒过来,他翻身抱住她,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 姜未感觉心脏有些疼,跳得厉害,刚才实在被吓得不轻。 “做了个噩梦。”她坐起来。 此时天才刚亮,窗帘底下透出熹微晨光,外头有鸟叫声,约莫五点。 秦赐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没事了。” 姜未看着他,睡眼惺忪:“我最近常常做噩梦,是不是这里风水不好?” 她成功地把秦赐逗笑了:“胡说什么?” “这里不会死过人吧?”姜未抿一口温水,漫不经心地说。 秦赐停下来,拿掉她的水杯,坐到面前,语气有些凝重:“你是不是看了什么恐怖片?” 恐怖片也没这梦恐怖了。 姜未笑了笑,低头不语,索性又睡下来,背对着秦赐。 他跟着一起睡下,中间隔着一点,难得地没有立刻抱住她,彼此都很沉默。 “你怎么不问我梦见了什么?”姜未轻声出口。 “梦见什么?”他十分配合,语气平淡地没有起伏。 姜未转过来,抱住他的手臂,贴在他的心口上,小声地说:“我梦见自己去爬雪山,碰见一个怪人,她毁容了,好像是烧伤,或者烫伤,反正很可怕。”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毁容的人还能去爬雪山?”秦赐自然地和她开玩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