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以前,对于他这般的表现,不少元老心里都会有些顾虑,甚至反感。 但现在,危急关头,必须得万众一心,所以也无人提出异议。 一场会开下来,程兰亭基本上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便连地位甚高的廖二爷,以及几位闲大爷、三爷,都称呼他为“龙头”了。 会散之后,各人离开,庞大的袍哥会如同机器一般,运转开来,而这个时候,程兰亭却叫住了那个显得有些失落的前龙头之子王存古,将他单独留下来。 他对王存古说道:“存古,今日之事,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所以特别留你下来,跟你聊一聊。” 王存古听到,赶忙说道:“哪个龟儿子讲的?莫得这回事,程哥你来当这龙头也好,我反倒是落得一个逍遥自在……” 到底是年轻人,虽然他极力辩驳,但言行语气,还是出卖了他。 若是心底服气,又如何会说出“逍遥自在”这样的气话来呢? 程兰亭微微笑了笑,伸手过去,拦住了王存古的肩膀,将他拉到了墙角处来,看着他,缓声说道:“存古,你父亲对我恩重如山,对我倾力栽培,我又岂是知恩不报、狼心狗肺之辈?我留下你,是想告诉你,这龙头坐馆的职位,我只会坐三年,三年之后,我就会退下来。” “啊?” 面对着这位新晋的龙头坐馆,王存古王大少本来还有些不自在、不耐烦,然而此话一出,顿时就愣住了。 他问:“为什么?” 程兰亭继续说道:“明天早上,我会当众宣布,抽调精锐组成的预备队,你作为我的副手,将是预备队副队长,我不在的时候,你有全权指挥的资格。” 听到这里,王存古终于回过神来。 他肃然说道:“程哥,这怎么行呢?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指挥和调动能力……” 程兰亭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存古,现在的你,承受着丧父之痛,而我,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承担着丧子之痛——说起来,我们都是同病相怜之人,也是心怀仇怨之辈。我知道,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是没办法去报那个仇的,所以我才会同意坐上这个位置。但你放心,等报了大仇,平稳局势,三年之后,我将会全力扶你上位,以报老龙头对我的大恩。” 王存古十分感动地说道:“程哥,不必如此,这龙头之位,有德者居之,不必……” 程兰亭却伸出了手来,严肃地立誓:“袍哥会的列位祖师爷在上,倘若我三年之后,不能将王存古王兄弟推举上位,我便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袍哥人家,对于誓言最为看重,程兰亭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拿捏的王存古顿时就泪流满面起来。 他伸过手去,紧紧握住了程兰亭立誓的手,感动地说道:“程哥,我老汉果真没看错你——你放心,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定全力配合,绝对不会让逝去的亡魂有任何的遗憾……” 两个男人的手,在这个夜里,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小木匠与灰须道人出了讲义堂,往外面行走,虎皮肥猫跟来后,小木匠朝着那道人拱手,询问道:“还未请教道长法号?” 灰须道人说道:“我虽作道人打扮,但并无出家,是个道教居士,所以没有法号,只有本名,叫做李金蝉。” 小木匠赶忙称呼:“李前辈。” 灰须道人冷冷说道:“你与我并非同门,甚至都算不得江湖后辈,就不要叫我什么前辈啦,带路便是。” 小木匠本来还想与这位李金蝉攀些交情,聊一聊青城山之事,然而瞧见他这般态度,也就没了继续巴结的心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这时程五爷的亲信陈龙找了过来:“且等等,五爷安排了船,让我过来带你们出城。” 小木匠听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 先前的时候,他因为担心路上有人阻拦,进城无望,故而病急乱投医,找到了黄老七那儿去,险些落入敌手。 好在他及时得救,逃过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