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康走进了一个有些歪斜的木房子里面去,他也缓步摸了过去,绕过正门,来到了侧边,刚刚站定,就听到前门传来“吱呀”的响声,有人似乎出来张望。 好在小木匠已经藏好了身子,躲在了黑暗的角落里去。 等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小木匠将耳朵贴在了墙角上,当他默数第三下的时候,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不是让你没事别过来么?你父亲请的那个甘墨,十分了得……” 杨靖康说道:“你们不是传了纸条,说亲眼瞧见他离开城里了么?” 那人说道:“谁知道他是不是虚晃一枪?” 杨靖康问:“你们怎么那么怕他啊?我今天仔细瞧了他,年纪比我还小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啊?” 这时另外一个声音说道:“呵呵,去年的时候,西南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鬼面袍哥会的大档头鬼王死掉,吞并渝城袍哥会的计划落空,再有一个,便是川中大豪潘志勇身死,而这两件事情,都与他有关——前者是他亲手所杀,后者也与他有着密切关系……这样的人,你觉得没什么?” 杨靖康有点儿不解:“这人就是我老汉病急乱投医,从乡下随手找来的,谈好了一百块大洋,后来又加了五十,如果这甘十三真的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甘墨,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后面那声音咳了好几下,似乎吐了一口浓痰,方才说道:“所以说,你老汉是走了狗屎运啊。” 杨靖康有些焦急,说那怎么办?虽说老二被我老汉禁了足,但我总感觉我老汉有点儿怀疑我,大概是我娘昨天太着急了,引起了他的怀疑…… 前面那人说道:“她咋个这么蠢呢?” 杨靖康有点不高兴了,说她那也是担心我,而且这件事情她也不知情。 后面那个有些苍老和沙哑的声音连声叹息:“哎,蠢妇人啊,头发长见识多,她只需要闭嘴就行,现在倒好,弄巧成拙了。” 杨靖康担忧地说道:“对,不但我老汉怀疑,我那堂哥看着我的眼神也有点儿怪怪的,我在想,要不然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老头子给干掉了吧?到时候把帽子扣到老二和我那二姨娘的头上去,我再分一些利益给杨老七,怎么样?” 那老头断然否定:“不行。” 前面那人附和:“对,这件事情急不得,也不能冒险,现在既然已经有了裂缝,那就先搁着,等甘墨那家伙走了,我们再布局,稳扎稳打。” 杨靖康却不乐意,他恶狠狠地说道:“不能再等了,柳芳告诉我,我老汉越来越得寸进尺了,现在他对我又开始了怀疑,说不定回头,我媳妇就被那老扒灰给得手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就跟那畜生同归于尽,这杨家的家产,到时候谁也别想分了。” 小木匠在旁边角落里听着,满脸错愕,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他一开始的时候,只以为杨靖康忍受不了父亲的薄情寡性,以及生活的清苦,方才野心勃勃地勾结外人来布局,谋夺杨家财产。 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层事儿。 那杨老板,居然对自己的大儿媳妇有了那觊觎之心。 他五个老婆,难道还不够? 小木匠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想一想也对,那家伙别的方面十分克制,吝啬得很,唯独在“色”这一事上,却十分放纵,要不然也不能在有了老婆的情况下,还娶了四房姨太太。 据说那五姨太比他的大女儿还小,却是他处心积虑,费了不少功夫给弄过来的。 正是因为杨老板之前的种种所为,这才造成了现在的所有恶果。 只可惜他那个不受关注的三儿子,受了那无妄之灾。 说实话,倘若不是因为那个无辜死去的老三,小木匠甚至都不想管这里的屁事,直接转身离开,钱不要了,事儿也懒得办了。 不过小木匠到底还是咬牙撑了下来,因为他觉得虽然杨老板无比可恶,但杨靖康也不是什么好鸟。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他与他父亲的恩怨,牵扯到别人头上去。 如果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