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来往往多是男子,女子少见,既有衣着光鲜的,也有衣着简朴的。街道上十分干净,摆着不少摊位,还有挑担的小贩来来往往,高声吆喝,比之青丘不知道热闹到哪里去,虽不如现代繁华,但已叫他十分惊喜。 其实棠敷已百余年没有外出,两狐只打点了东西,并未在意自己该不该乔装改换,就这么径直走进了凡人的地盘。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不把目光往沧玉身上丢的,不说有断袖之癖的,即便只好女色的也禁不住动心,还有那不争气的径直站在原地直勾勾看着沧玉,见他生得宛如神仙中人,好好一张年轻面容早生华发本该是不祥征兆,落在他身上却是更显天人之姿,不由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己。 一条好长的街不多时就堵住了,沧玉看了两眼,他初入人世,心中尚有些紧张,不敢随便多看,免得暴露自己是个土包子,更不想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惹棠敷笑话,就很快收回眼来。 有真金白银什么事都不难解决。 棠敷不多时就买下了一艘船,招呼了沧玉一道上船。 两狐刚上船不久,码头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还有人不慎掉下水去,这都与他们毫无瓜葛了。棠敷没要任何人手,上了船后使往船身上贴了一张“风行符”,又施了个障眼法,稍稍调整了下方向,这船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旁人远远看去,只以为是棠敷在划船。 沧玉坐在船上往茫茫的水面上看了半晌,忽然想起了北修然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书中的确提到过北修然,只是篇幅不多,因而沧玉初次听闻时就像是难得小学同学会碰面,有人说丁大蛋发财了之类的,是哪个丁大蛋?那个脸上有麻子的丁大蛋。这才恍然大悟,名字有时候会被淡忘,可是特点就很容易勾起回忆了。 北修然并不是将军,同样不是屠夫,他是个王。 这本书人界如今的局势有些接近春秋战国时期,天子尚保持着天下共主的威严,可不少诸侯国开始兴盛,虽还尊天子为主,但私下经常搞小动作。青羌就是诸侯国之一,而北修然就是青羌国主,书中是魔尊调戏容丹时提及到这个名字的。 说是人妖四界之中,人中王者唯有北修然还算能叫他多看两眼,这凡人十分有趣,力排众议,娶了个山野民女,听说那女子生得美貌非凡,见者无不倾倒。有不少大臣上谏弹劾,要求处死妖妃,免得祸乱朝纲,结果所有上奏折的大臣都在第二日早朝被北修然痛骂了一番…… 魔君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提起这句话的,他下一句就说:凡人的王者尚有如此胆气,本尊亦然。 春歌该不会就是这个兼职了祸国妖妃的山野民女吧?你们成亲之前难道都不打听下对方的种族吗? 沧玉深感匪夷所思。 船行了半日,夕阳西下,棠敷在船舱里坐了许久,提了盏灯笼出来挂在船头,与沧玉一道坐在船边看着满江赤霞,慢悠悠道:“这故事很长,这船纵然加了风行符,抵达姑胥也需得十日光阴左右,想来足够了。” 沧玉刚进人间,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连坐船都坐得有滋有味,看见船头灯笼外头纸张上画了朵梅花都觉着诗情画意,此刻兴致正浓,是听八卦的好时机,就点了点头道:“你只管说,不妨事。” 当初棠敷历练时,青丘并无任何妖族与人有来往,赤水水去青羌国玩耍的习惯都是后来养成的,他只好在青羌国居住几日,稍稍熟悉了些人类的习性就出发去寻找传说中的济世神医了。需知纵是凡人本身,各地习俗性格不同,都难以互相理解融入,更何况棠敷一个妖怪。 最初时棠敷磕磕碰碰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他会法术,只怕路上被坏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下,后来他路过一座荒山,见个老婆婆坐在门口抹泪,见着棠敷这么陌路人走过讨碗水喝,还急忙生火烧水给他,留他在家中歇歇脚。 这好心的老婆婆家中只有她自己与一个昨日刚临盆的儿媳妇,还有个出生一日的小孙子。 儿子前不久从军去了。 棠敷受了她一水之恩,又惜这一路来见惯了世人冷漠,不由得倍加珍惜这善人恩德,便问老婆婆为什么伤心。想来她那儿子年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