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生,沧玉与他一见如故,觉得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博学聪慧,说不准能教玄解些。 要是说到对未来的见识,恐怕天底下没有人比得过沧玉,只是他的想法跟这个时代多少是有些脱节的,而且他自觉自己那个时代有些礼崩乐坏,人人都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拜金主义跟自我中心比比皆是,多生刻薄之心,行善的反倒成了傻子。 他不敢断言自己没受影响,又希望玄解别这么孤僻,多与人世融入些,就有心想与这书生结交。 毕竟除了寻常礼节之外,这书生还极懂风月,什么当下的乐子都能信手拈来,玄解学不了别的,开拓下眼界也好。 两人越谈越投机,当即互换了名姓,方知道这书生姓谢,正巧就是这戏园子的主家,名作通幽,既不是围棋那个通幽,更不是曲径通幽的通幽,是与神鬼交通幽冥之意。 谢通幽懒懒靠在椅子上笑道:“我一个儒生起这么个名,有次诗会上被道家的那群当做是自己人,好险没被同学打出队去。” 他解释这么一句,大概是知道坊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似乎不以为意,甚至还拿来开了句玩笑,大概是怕沧玉会尴尬。 而今儒学是求官的最佳途径,不过法家墨家等学派同样不曾衰败,如现任大理寺卿就是法家出身,所谓十家九流,虽没到百家争鸣那么鼎盛,但这九流学子还是常开学术研讨会的。 因此才会有道生与儒生坐在一起的事发生。 沧玉不太明白,只当谢通幽在开玩笑,没认真探究,也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沧玉。” 而谢通幽得知沧玉的名字之后,并没奇怪怎么有名无姓,只慢慢道:“璞玉寄沧海,非有缘者不能窥见,好名字。” 沧玉想: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会说话你就多说些。 “还未请教这位尊姓大名。”谢通幽侧着身体看了看一言未发的玄解,似乎是有些纳闷这位怎么都不说话。 于是沧玉忙对谢通幽介绍道:“这是玄解,我二人结伴而行。”说完他就有点后悔自己加后面那句废话做什么了,谢通幽显然知道他们二人结伴,否则怎么会贸然问起玄解,不过又有点好奇对方会怎么解玄解的名字。 谢通幽好像看穿沧玉心中所想,调侃道:“此名可不敢解,若非狂生,必是招架得住百来个玄学道子的武林高手,否则怎敢起这样的名字。” 他说话实在有趣,沧玉忍不住微微一笑。 玄解忽然问道:“儒生都会解名么?” 这话说得不合时宜,其实玄解只是单纯好奇,可听来似是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他还不大懂人间的规矩,其实沧玉也不怎么懂,不知道这话说来其实有点冒犯了,好在谢通幽没怎么计较,轻描淡写地应了过去:“假道士做久了,难免学会些真道士的本事。” 玄解想了想道:“这倒有些意思。” 沧玉听他如此说道,不由得扬眉:“你也有觉得有意思的事?” “嗯。”玄解不知是玩笑,认认真真地应了。 三人聊了会,原先沧玉与谢通幽闲谈时还能压低声音,可加个玄解就不能这么做了,怕妨碍别人听戏,就都靠了回去认认真真看着台上。直到戏快要唱完了,人开始散场,谢通幽才开口问道:“二位觉 得这出戏如何?” “很是大胆。”沧玉点评道,他不是没看过写神神鬼鬼的戏曲,《白蛇传》就是其中之一,可白蛇是跟许仙成亲,可没勾引法海,写到出家人头上,不能不说大胆。不过看场下观众热情高涨,不以为意,足见风气开放,或者是大家早早就领悟了禁欲的趣味…… 不过也可能是真人真事引起了关注。 玄解皱了皱眉,冷冷道:“不知结局怎么了。” 前头有个人听见了,转过头来咂着嘴道:“可不是,想得人抓心挠肝,这戏才头一日排,还没写出结局来呢,不过我想这僧人啊铁定还俗随着狐妖去了。” “是么?”玄解若有所思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