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感情不和, 倒不曾因此逃避过做父亲与丈夫的责任——从这点上看,白朗秋倒算得上是个好男人。 其实要沧玉来评价的话,渔阳的这段剧情与其说是体现容丹的魅力,倒不如说是在痛斥封建包办婚姻的悲剧跟提倡自由恋爱,可能还加了点哲学的认识自我。 白朗秋并不好功名利禄,他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的大少爷,好在未被父母娇宠出一身毛病,自幼就对许多稀奇古怪的小发明感兴趣,后来长大读书,这点兴趣仍旧没丢,常被同窗在背地里讥讽不学无术,只善钻研奇淫巧技。 而在这一干读书人里头,白朗秋有个好朋友,便是舒瑛。 舒瑛不善科举的种种制度,出身虽十分贫寒,但对银钱甚是淡漠,粗茶淡饭没有难以下咽的,便是石子般的馒头都能和水吞入腹中,唯一痴迷于书,喜好钻研学问。他与白朗秋一人沉静,一人跳脱,二人是当时夫子最得意的门生,然而贫富差距也为两人之后的决裂埋下了隐患。 “热水来了。” 舒瑛从后厨回来的时候,神态已经恢复正常了,他的衣袖整理得颇为整洁,提着一壶热水,满面微笑地为二人空空的杯子倒满水,随后抚着自己的衣摆坐了下来,略沉吟道:“叫二位久等了,先前恩公可是问我近来渔阳的异样之处,此事小生不曾遇到,不过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真假,若恩公要听,小生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说。” 沧玉笑盈盈道,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舒瑛,倒略有些惊讶这书生竟会说出那样的伤人之语,不过其实细思起来,倒也不难理解。 舒瑛与白朗秋感情极好,互相都能理解对方的抱负,不以贫贱富贵论交情,然而这对年轻人最终还是败给了世俗的恶意。 自家的小孩子哪会有错,这怕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想法了,白朗秋痴迷格物搞发明,平日只与舒瑛谈天说地,加上他二人功课极好,被先生所青睐,难免引起许多艳羡与中伤。白朗秋家境极好,众人指望着巴结他得些便宜,自然不敢触怒他,舒瑛却因家境贫寒而受了不少欺辱,甚至还被同窗风言风语跟在白朗秋身后只是贪图富贵。 人自己有多恶意,便乐得如此去揣测他人。 大家都是读书人,这等羞辱简直比死还难受,夫子屡禁不止,谣言很快就传出了学堂,而白父对此事信以为真,认定是舒瑛带坏了白朗秋,使得白朗秋不务正业,因而亲自到舒家造访,扔下一袋银子要舒瑛离开学堂。 舒父本就是性情高傲的读书人,只是天资有限,未能高中,被这番羞辱后,一气之下竟然病倒,卧病三月就撒手人寰。治病抓药本就是一大笔银钱,舒母更是积郁成疾,不能再做重活,舒瑛被迫退学,过早接下了家中重负。 被禁足家中的白朗秋来寻舒瑛,结果看到了一场葬礼,等到了割袍断义。 此事是他父亲的过错,白朗秋作为人子,不得不受,二人的友情就此断绝,之后路上巧遇也作素不相识。 失去挚友,使得白朗秋与家中大吵一架,又过半年,白父白母见他仍是沉溺于“不务正业”,便决意令他成家立业,理由是古往今来都通用的“你成亲后就会懂事了” 。 如舒瑛一事相同,白朗秋最终无法反抗家中安排,娶了如今的妻子。 然而白朗秋并未因此“懂事”,反倒愈发沉溺于自己发明之中,甚至开始在百姓之中实验,父母与外界越是逼迫,他就更将自己的心门封闭,形成个彻底的死循环。 要说白父如何恶毒,那倒未必尽然,天下父母皆盼望儿女成龙成凤,他一个商人,不知受过多少冷眼,难免心中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更何况白家如此豪富,要说没有造福乡里,那绝不可能,光是就业岗位就不知道提供了多少。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生物,不能彻底一概而论。 “——听那些人说,似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外去,会在一个漆黑的洞窟里见到个美若天仙的女子,那女子会说一句话‘不是你’,之后便自然转回城中。”舒瑛不知道沧玉在想什么,将自己所知的尽数吐露出来,“不过无人再找得到那洞穴入口,有人说是山野间的狐精作怪,不过依我看……” 真正的狐精忍不住看了舒瑛一眼。 “此事都是人心作祟,倘若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不思这些女色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