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变成了烛照丢失的爱子,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原来是这种感觉。 可是沧玉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只想知道玄解会不会有事。 路程顺着思绪一同远去,等沧玉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穿过禁制结界,抵达了极寒之地——四处都是冰封雪山,所在之地是漂浮于皲裂的冰原上一座孤零零的小岛。岛极大,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看见远处建起了一座高大宏伟的水晶宫,一眼竟望不到底,不知是以水还是以冰作为基础,平滑光亮,如同薄薄的玉石覆盖,飞檐冰瓦都似雕刻而出,形若琉璃,宫壁分作两层,灌满海水,不时有各色游鱼窜过,宛如墙壁上的画影。 这是个海底水世界? 沧玉愣了愣,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这座琉璃宫的墙壁几乎都是夹层的,供以许多小型鱼群穿梭自如,他颇觉奇怪,不曾想到这淡漠的紫衣人竟还有这般情趣,直到大门自动打开,看见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宫殿才回过神来。 “我与妻子生性皆好静,原想着待孩子出壳之后,许会觉得枯燥乏味,我便施展法术将外头改造了一番。”约莫这紫衣人是会点什么读心术,亦或者是沧玉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了,他竟屈尊降贵,难得开口解说了起来,“不过想来如今二十年过去,他应该已不会需要这些东西来解闷了。” 玄解丢失的事分明与沧玉毫无瓜葛,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当年那只重明鸟搞事后的受害者之一,然而听到对方如今平静地提起这一切,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下坠,仿佛凭空撕开了个无底深渊,不断陷下去,好似永远都不会有尽头,那荒谬可笑的虚无感几乎将他彻底吞噬。 “对于二位而言。”沧玉喃喃道,“那一定是非常难熬的二十年。” 紫衣人并没有对此回应什么,而沧玉同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自从他抵达天界之后就有几分恍惚,恍恍惚惚地去见了天帝天后,恍恍惚惚地与玄解的父母相见,跟他在渔阳的海边与玄解所说所想象的任何一种见面情况都不同,如此仓促、如此惶恐、甚至是如此的狼狈。 好不容易找到被偷走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结果还没见面就惹上了这样的大麻烦,不得不帮忙解决,听起来就叫人头大。 沧玉不知道这对烛照夫妻心中怎么想,自己心中反倒生出无限惭愧来,分明与他并没有什么瓜葛的。 “阿青。” 紫衣人走入宫殿之中,内在空空荡荡,并无任何东西,倒是有两个蚌床,被打磨得十分光亮,而四面琉璃般的冰墙剔透无比,外光映照,能看到外头风景,只不过外头也是一片冰雪茫茫,没什么景色好看。 宫殿之中跳跃的一团火红烈焰之中忽然跃出个女身来,生得细腰长腿,个头极高,只见她与玄解有七八分相似,轮廓倒要柔和几分,然而眉目间强硬之色更胜玄解,两弯细长柳眉,目中不生半点波澜,唯有见到紫衣人时方才显得柔情似水起来,唇红齿白,似带着些许讥讽笑意。 烛照的衣物更显古老,看不出什么质地,连风格都尤为特别,穿在那女子身上颇有种别样风情,她将长发挽在肩头,微眯起一双美目打量了几眼沧玉,倒没说什么旁的话,很快又转回去,一心一意地看着紫衣人,问道:“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阿青。”紫衣人握住妻子的手,显然有几分意动,便转头看向了沧玉问道,“你可愿意随行?” 沧玉对他们夫妻俩这种完全不管客人死活的对话可谓是一头雾水,压根不明白是在说些什么东西,然而到底形势比人强,人家要说什么做什么,他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便微微笑道:“莫敢不从。” 主要是男朋友在人家手里,实在是不能不从。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让沧玉感觉格外地难熬,要是刚才紫衣人勉强对他还有点对待客人的意思,那么在如今遇到这位叫“阿青”的女子之后也都荡然无存了,他们俩压根没注意到沧玉,而是牵着手往宫殿之内走。 殿内还有一条水晶长廊,凌驾于空,并无任何柱子支撑,是用法术化成,底下是高耸冰川,行走其中几乎能感到云雾缭绕,踩在阶梯上偶尔能听见细细的乐声,宛如鲛人高歌。沧玉定睛细瞧了片刻,才发觉这水晶长廊两侧嵌着螺贝,想来乐声是记录在那之中,既然他们夫妻爱静,想来也是为玄解准备的。 此处宫殿并着宫殿,用水晶长廊连通,然而都是空空荡荡,仅有的些许东西,除去之前那殿中的两张蚌床,就只剩下几根支撑房屋的水晶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沧玉实在不明白为何要从一个空宫殿换到另一个空宫殿去,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