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蓝衣……” 蓝衣也是公主身边的人,但她毕竟是世子亲信,他也不敢查啊。 迟聿道:“一视同仁。” 那内侍道了声“是”,快步出去了。迟聿大步走回她身边,蹲下抚了抚那处青紫,关切道:“还疼不疼?” 商姒本想着让迟聿给她出气,没想到她一句话,说不定会给身边那些人带来灭顶之灾,五十大板是什么概念呢?她从前可亲眼见过,身子弱一些,二十大板都能打断了气去。 她有些如坐针毡,小声唤道:“世子。” “什么?” “能不能……”她咬了一下唇瓣,“别打五十大板,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这也太……” 五十大板,真的要出人命的! “那就二十大板。” “嗯。”她眼神四处乱扫,迟疑道:“那……多谢。” 迟聿抬眼看她一眼,薄唇微弯,起身道:“我这般护着你,那你后悔了没有?那日拒绝了我?” 她低眉不言,显然没什么好的答案。迟聿了然,但性子素来冷淡,哪怕对她万分感兴趣,此时此刻也不欲再和她在这件事情之上反复争辩,便只略扫了她一眼,伸手去拿过纱布,纤细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将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 广袖随着他的动作自然拂落,衣襟上的银色暗纹无声涌动,他动作矜贵,是自小身为王孙贵族所受的教养使然。 商姒见他不再多言,只专心地为她包扎着,不由得悄悄掠了眼神过来,偷瞄了一下他的脸色。 没生气便好。 她固然不想做他的女人,却也不想得罪他。 迟聿放开她的脚踝,拿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你腿脚不便,就歇在这里。” 她低声应了一下,默默蜷起双腿,手撑着身子往后挪了挪,又看着他。 她的神态举止,将对他的畏惧表露无遗,却也没有显得过分唐突。迟聿能感觉到她悄悄打量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她犹豫一下,接过了那茶,小口饮尽。 迟聿笑了一声,将空杯接过放下,便转身绕过屏风,坐在外面的桌案前处理公务。 商姒蜷缩在原地,百无聊赖,又抬头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这里一如她记忆中,许多格局都未曾变化,只是做了些许细小的调整,将多余的装饰碍眼之处悉数除去了,可以看出迟聿尚洁好俭的秉性。 窗外风声愈大,压弯了树枝,幢幢花影投射在床榻前的地砖上,像狰狞的野兽。 商姒听着窗外风的咆哮声,不知不觉困意来袭,竟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睁眼便是束起的帷幄,珠帘垂落在一边,她眸子转了转,慢慢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是平躺着的,身上被褥盖得严实,想必是谁趁她睡着之后帮她掩上的。 商姒掀被起身,勉强穿好绣着牡丹的绛色纱履,撑着墙壁,忍着脚踝的疼痛,勉强走了出去。 迟聿静静端坐在那处,低头看着手中的折子。 这个位置,曾经是她才能坐的。 他手上拿的东西,普天之下也只有她能看。 哪怕她在位期间,大权不在她手上,但在她管辖之下的皇宫之中,依旧无人明面上触犯天子的威严。 商姒的眸色暗了一寸。 察觉她灼热的目光,迟聿抬眼看来,薄唇略弯,淡淡道:“过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