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外之意,便是他不会放过她,他不会让她女扮男装与他这般做一辈子的表面功夫,无论目的如何,无论过程如何,她都会在他身边,做他的妻子。 她咬着下唇不说话,迟聿上前,把她拉入怀中,“难道你还有别的奢望?” 她默然片刻,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任由他揽着,他心情大好地亲了亲她的眉心,“这才听话。”说着,他拉着她走入内殿,抚了抚她的腰肢,“方才上朝可还酸痛?” 她点头,顺势依偎入他的怀中,闭上眼,没有说话。 温香暖玉在怀,迟聿低眼看着安静的她,眸色深晦。 他其实还是明白,她心性如此之高,不会彻底甘心做他的所有物。 迟聿抬手抚了抚她的后脑,无声笑了笑。 可无论甘心不甘心,他就是要从一开始占据她的一切,不给她丝毫喘息之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不能忍受,她一丝一毫地离他远去。 …… 商姒午后小憩之后,便换了身常服,出殿吩咐道:“去备马车,朕要出宫。” 她身后跟着新任的御前总管崔公公,崔公公不知这位天子脾性如何,按照传言揣测,当是暴戾之君,颇为不好相处,此刻连忙吩咐了下去,又陪笑着道:“陛下出宫是要做什么?今日风大,陛下还是多披一件披风,免得着凉了。” 当年的御前总管是王赟的人,对她是时时刻刻约束着,却屡屡被她针对,如今换了一人,这嘴却是格外地聒噪。商姒负手而立,淡睥了崔公公一眼,冷淡道:“去沈府,探望廷尉沈大人。” 崔公公暗暗一惊,暗地里长了个小心眼儿。待到马车备好,商姒一路出了宫,崔公公才悄悄吩咐一小内侍道:“去告诉大将军一声,陛下出宫去沈府了。” 陛下的动向,左右还是让大将军知道的好。 低调行事,商姒换了身云缎广袖直裾锦袍,腰坠白玉环,端得是寻常人家的贵公子模样,乘马车一路出了东华门,马蹄踏过汉白玉的地砖,一路喧嚣尘起,华美马车的四角金玲响个不停,直到在陆府门前偃旗息鼓。 商姒撩开帘子,淡淡吩咐道:“马车上的铃铛聒噪得很,改日将它卸了。” 侍卫连忙应了。 那沈府门前的小厮见有人来拜访,连忙上前,见这马车奢靡异常,华贵又低调,气派也不像寻常人家,连忙笑着上前道:“不知贵人是……” 车内的公子面冠如玉,形貌昳丽,闻声掠了目光来,淡淡道:“鄙姓苏,特来拜访廷尉大人,烦请通报。” 说完,那青帐便落了下来,隔离了小厮有些怔愣的视线。 从未见过如此秀美风流的公子,那小厮悻悻收回目光,连忙小跑回去,通报之后快请商姒入内。 前后也才隔了三日,身份境遇却完全不同。商姒跟在引路小厮之后,慢慢走过亭台水榭,沈府的总管此刻也迎了上来,他之前便见过女装的商姒,此刻暗惊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一对兄妹,可眼前这少年,分明又带了一丝风流倜傥,又与这性别毫不违和。 管家暗暗心惊,却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腰悬玉带、玉佩雕龙,遂跪在了商姒跟前,万分惶恐道:“贵人大驾,我家主人正在前方恭候。” 商姒一合折扇,淡淡问道:“贵府少公子可在?” “我家郎君还未回府。”总管谨慎答道。 沈熙不在也好,她不欲与他纠缠。商姒直接命总管领路,一路到了正厅,便见一中年男子穿戴整齐,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拜道:“老臣参见陛下!陛下安然无恙,实乃天下之幸,臣死而无憾!” 商姒快步上前,伸手托住沈恪,低声道:“沈卿快起,是朕愧对于祖宗,弃江山于不顾,才害得爱卿受苦至此,爱卿不当拜朕。” 沈恪微微动容,起身看着商姒,声泪齐下道:“陛下切勿这样以为,只要陛下能安然无恙,臣死不足惜。” 商姒叹道:“抱节而死,自当流芳。可是,时事如此,成大事定要隐忍,沈爱卿要好好保重,从长计议,朕身边几无亲近之人,说来也只有尔等老臣,令朕感觉心安。” 这些年,王赟犯上作乱,谁正直,谁势力,她自然都看得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