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伤口,长发散在鬓边,显得容颜冷清,不动声色地笑道:“也是,女人无一不误事。陛下若当真是个男人,我自随我哥哥拥护其为帝,可这偏偏是个女人,你说我怎么甘心弯下这个膝盖?” 薛翕见他还是没打算善罢甘休,便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是想一击命中的,但他没有想到商姒居然这么大难不死,在冷宫那样偏僻的地方,也能逃出那么远,又碰巧撞见巡逻侍卫,才让他暗中安排的人被抓。 不过幸好,他提前留了一手,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命下人对那小太监说,这是迟陵的意思,事后升官发财,重重有赏。 所以后来,少不得让迟陵被罚,薛翕早在投靠迟陵时就见识过这少年的心狠手辣,之后公主失踪的那几天,他亲眼目睹迟陵如何一个个审问与那太监有关之人,手段狠辣,连薛翕自个儿都开始有些没谱了,就怕万一露馅儿,被这昭国小公子给扒了皮。 还好,商姒回来了。虽然是以帝王的身份,但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做回天子,想必也靠着世子对她的喜欢,可女人再重要,也终究比不上身为亲弟弟的迟陵,迟陵就算暗中“弑君”,想必也不会怎样,就算下场严重,也牵扯不到他薛翕的身上来。 他薛翕侍奉好几位主子,从陆含之、商姒、王赟,再到迟陵,靠得就是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所以很轻而易举的,他又说动了迟陵,眼睁睁看着迟陵纵马去拦驾劫人,薛翕已经幻想到了商姒的愤怒,迟陵的冒犯,两人必然势同水火,你死我活。 想到可能的结果,薛翕不禁开始笑。 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迟聿被惊动了,迟陵很快就回来了,果然没什么收获,薛翕唯恐迟陵因为世子偃旗息鼓,此刻看迟陵并没有打消念头,才放了心。 其实商姒死不死与他无关,只是这个天子,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瞧他不顺眼,薛翕若想谋求长远,定要除去这个隐患。 此外,若商姒死了,迟聿称帝,他所效忠的迟陵便是王侯,他做王侯的亲信,少不得也能捞到许多好处,到时候再甩开迟陵,去巴结迟聿,或能平步青云。 这些,薛翕早就想好了。 他当初获得迟陵信任,也不过是从背叛王赟开始的,所谓兵不厌诈,大奸似忠,就是这个理。 一人侍多主没什么不要紧,乱世之中,有些人命就是这样,风靡一时,死无全尸,注定了就做他薛翕的踏脚石。 薛翕眼中冷光一闪,随即低下头来,再抬头时满面堆笑,谄媚至极,又是那副令人瞧不起的走狗模样。 迟看见薛翕那仿佛忠心耿耿般的笑容,脸色愈冷,把头扭了过去,默默趴在床上,等着身上伤口愈合。 …… 商姒被迟聿塞入马车之后,就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他坚硬的手臂缠着她的腰肢,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商姒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大掌划进了披风,按揉着她的后脊,她咬咬下唇,到底还是理亏,把脑袋整个扎入他的怀里,也不看他。 耳畔,他嗓音沉沉,“以后离他远点。” 她小声应了,解释道:“只是我不是小将军对手,他今日执意要与我单独说话……”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迟聿抓紧她的手腕,身子微退,与她双眸对视,“你以为我说的是阿陵?” 那还能是谁?商姒想了想,不解其意。 迟聿眸底怒意更甚,蓦地倾身,狠狠咬了一口她的下唇。 她吃痛地低呼一声,身子差点不稳,他一把扯掉她的披风,横着将她裹了一圈,大掌收拢她的下颌,沉声道:“你再想想,还有谁?” 还有谁? 商姒仔细想了想,今日她白日上朝,而后出宫,其间崔公公一直伴她身侧,但迟聿没必要介意一个太监。 随后,她去见了沈恪,沈恪年纪那么大,儿子都比她要年长,加之沈恪刚刚出狱,从哪里看,也不像是让迟聿放在心上的人。 最后,她见到了沈熙。 商姒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清明,对迟聿道:“沈熙?!” 她今日出宫,本的便是拿玉玺他不会怪罪的心思,后来看见沈熙乃意料之外,她确实担忧过他会知晓,却不曾想,他果真这么快就知道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