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迟聿却这般顺着天子。 一时众人的目光在迟聿和天子之间游移不定。 ……这是在搞什么? 商鸢不料她已经如此让步,迟聿居然还会如此犹豫,又切切道:“我国提的条件已是极大让步,大将军……我千里迢迢而来,可您连这等小小的诺言也不肯给么?这让我们日后,又如何安心再合作?” 迟聿黑眸沉沉,淡笑道:“左右战事不在明日,郡主有何等不得?若当真等不得,不若早些回楚国罢。” 商鸢一时语塞,袖中手狠狠一攥。 ……万万没料到,迟聿会这般不客气。 秋炆皱眉,正要上前质问,商鸢却抬手将他止住,微微一笑,也不着急,只道:“那我便等几日后的答复,除却方才之事,还有其他合作,大将军也有考虑一二。” 她这话便半含暗示。今日风和日丽,天上有融融流云,别庄里的风十分清凉,两人靠得很近,旁观者仿佛能品出一二不寻常的意味来。 商姒忽然笑了一声。 商鸢回过头来,对商姒盈盈一礼,“让陛下见笑,臣妹方才过于心急了。” 商姒摆手笑道:“无碍。”她方才虽然生气,现在却已全然冷静下来,为迟聿吃醋?她越该生气,便越是不气,才不让别人看了笑话。商姒踱回御座上,执起酒杯,面对文武百官道:“来,众卿家与朕共饮一杯!” 百官纷纷起身,饮酒高呼,迟聿眉梢微挑,看着上首少女冷静漠然的神情,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这是又不气了? 看来,这丫头还是没那么在意他。 迟聿仰头一口饮尽。 …… 宴会之上,商鸢忽然开始说起童年的事情,商姒佯装忘了许多,勉强与她一来二往,酒憨尽兴之后,商鸢便掩唇娇笑道:“说起从前,那些事情真是说不尽,臣妹这些年一直想念着陛下,这几日恰好来洛阳,陛下若是不嫌弃,臣妹可要时时来叨扰了。” 商姒笑道:“莫说以后时时叨扰,便是今夜,朕便可与鸢儿好好叙叙旧。” 于是宴会过后,天子便携郡主一道赏月,璀璨宫灯挂了沿路繁花馥郁的别庄,清风拂面,无比凉爽。侍从远远跟在身后,不敢靠近,只余下迟聿陪在一边。商鸢看着这别庄美景,暗暗忖度天子到底何意,谁知还没说话,就听商姒笑道:“鸢儿觉得长安如何?” 商鸢浅笑,“长安繁华,远胜楚国王都。” “长安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刚刚遭逢战事,许多地方还待修缮,大晔国库空虚,朕向来便发愁。”商姒转过身来,紧紧抓着商鸢的手,感念道:“还好朕有如你这般忠臣的藩臣,朕才不会被人肆意欺辱。” 这话已说的十分推心置腹。 肆意欺辱? 谁敢欺辱天子? 商鸢有些意外,余光瞟着迟聿的神色——天子这是当着她的面,说迟聿架空皇权、恃权欺上么? 迟聿看着商姒紧紧抓着商鸢的手,脸色蓦地冷了下来。 商鸢有些不太自然,勉强笑道:“陛下,您……”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商姒仿佛此刻才发觉不妥,连忙收回了手,“朕失态了。”她眸子悄悄一转,果真看见迟聿不太爽快的神色,心底暗嘲,又转移话题道:“我们去那边走走罢。” 直到时辰不早时,商姒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