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热起来,伤口也更容易恶化。 商姒来时,迟聿又包着绷带坐在了床头。 她来得匆忙,连宫人都被她的凌厉气势吓了一跳,纷纷退散开了,商姒冷冷垂袖站在那处,眼睫一抬,便与迟聿对视上了,他看着她,她看着他,良久,他却露出一抹笑容来。 有些傻乎乎的,商姒骂道:“你脑子坏了么?折腾的是你自己的身子,于我可是无关痛痒。” 公主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骂昭王,宫人们大惊失色,纷纷噤了声,大气也不敢出。 迟聿带笑看着她,却只说了三个字:“你来了。” 商姒一拳宛若打在了棉花上,她又急又气,这人却还能若无其事地对着她笑,她一时哑口无言,看他胸口又渗出血来,只觉眼睛如同针扎一般地疼,便撇过头去,抿唇道:“你要是把自己折腾得没命了,还谈何照顾我。” 迟聿笑容一收,认真地问道:“你在担心我吗?” “没有。” “对不起。” “什么?” 他凝视着她,“我想惩罚自己,但是也不想让你担心。” 商姒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疯子!” “我没疯,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清醒,我觉得很高兴。”他微微一笑,深深地看着她,认真道:“我不会轻易死,你的药材还没有集齐。”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商姒闭了闭眼,认输了一般,蓦地走上前去,抬手狠狠将他一捶,他闷哼一声,唇色微微发白,额上渐渐渗出了冷汗,大掌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却触及她冷意逼人的目光,又慢慢松开。 商姒又狠狠地锤了一下。 没有正对伤口,鲜血却越发汹涌,彻彻底底地染红了身前的衣裳。 迟聿忍着疼低下头,唇瓣抿唇了血。 她水眸带泪,含恨道:“我看你不妨伤得更重一些,我当初可是连下床都困难。” 他低低地喘息着,微微平复了气息。 这种伤口疼起来非常人能忍,他却一声不吭,直到胸口那股尖锐的痛感慢慢褪去,才虚弱道:“你用力捶,只要你觉得痛快。” 她咬紧下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迟聿低头等了许久,见身边人许久都没有动静,才抬眼看去,这才发觉,背对着所有人、唯独面对着他的商姒,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满面。 她哭了。 迟聿这才慌了,连忙伸手将她揽近怀里,又想起自己身上有血,只好放开,拿过帕子为她擦泪,商姒心里委屈,眼泪越发汹涌,怎样也止不住,一双美丽的眼眸红肿地宛若兔子一般,就这样望着他哭,仿佛在控诉他。 迟聿手忙脚乱,连自己的伤口也顾不上了,只顾着靠近了哄她,一边的总管急得直跺脚,眼看着伤口控制不住了,王上还这般糟蹋自己。 迟聿柔声道:“对不起,你要是不喜欢,我便不这样了。” 她气得直骂他,“你这个疯子!神经病!我几时说了喜欢你这样?你自大,傲慢,一意孤行,你他娘的怎么不病死算了!你下回要是再不死,我就捅死你!” 他却低笑出声,不是冷笑,亦不算苦笑,而是当真心情愉快地笑。 他说:“好好好,下回我给你捅。” 商姒更生气了。 她哪里是要真的捅死他?她说了半天,这人好像还是不懂,她气得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直接起身要走,手腕却一紧,他抓住了她的手。 他艰难下地,伸手紧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