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时,吴国久攻不下,迟聿屡出奇兵,大挫吴国锐气,可吴王薨逝之后,其子继位为王,手腕更甚其父,竟也守住了吴国。 第二年,魏楚相继归顺昭国。 第三年,商姒大病一场,昏迷整整五日,迟聿被迫班师回朝,日夜照顾商姒,齐鲁趁机共伐昭国,沈熙率兵抵御,齐鲁无功而返。 商姒醒来后,迟聿重整大军,势要拿下齐鲁吴三国。 次年,吴国降。 再过一年,齐国城破,齐王自缢而死。 唯独只剩下了负隅顽抗的鲁国。 这五年来,迟聿一直默默为商姒做事,他并没有和她成为夫妻,却给她王后的礼遇,他在等商姒什么时候能主动接纳他,他再也不会主动安排所有的一切,直到她心甘情愿地开口为止。 这样一陪伴,便是整整五年。转眼五年已逝,眼看时间越来越少,商姒的病也越来越严重,甚至常常昏迷十天半个月,迟聿本想攻下鲁国,一举实现霸业,但那年冬天,商姒的病又来势汹汹。 屋檐上堆积了皑皑白雪,风雪拍打着窗子,隔着一堵墙,屋内却烧着火盆,商姒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裳,仍然觉得冷,不住地发着抖,迟聿将帕子浸在滚烫的热水里,再拿出来绞干,轻轻擦着商姒的额头。 商姒很虚弱,伏在他的膝上一动不动,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迟聿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马上就到最后一步了,马上就能集齐所有的药材了。 可是他怕她撑不住。 迟聿垂下眼,眼底的落寞清晰可见,抱着她的手更加用力,每次看到她疼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除了陪在她身边,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商姒忽然动了动,拨开他放在她身边的手,伸手摸到了床头的蜜饯,一口咬进了嘴里。 丝丝甜味在嘴里化开,她安安静静地闭上眼,握紧他的手道:“你什么也不用做。” 她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眼帘重重一阖。 仿佛能感觉到他悲伤的情绪,她这是在努力安慰他。 迟聿黑眸火星微溅,大掌挪至她的后颈,微微捏了捏她的颈部,让她放松下来,复又低下头来,凉薄的唇碰上她干枯的下唇,将她的身子护着往旁边翻转了些,更深入地吻了下去,动作怜惜至极,深情的眸底仿佛溢满了星辰。 商姒睁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双眸子,眼底星彩熠熠,蓦地便被勾起一股似高兴似酸涩的感觉来,骤然一阖眸,任凭眼角的眼泪滑落下来。 他们的感觉是不互通的,他在心疼她的疼,她又何尝不心疼他的心疼。 他骤然见她哭,眸底便如雾气遮蔽,也心痛地无以复加,吻着她的唇都在轻轻颤抖。 他低喘了一声,撑手在她头边,低声道:“是老天不公平。” 她心潮翻涌,其实被他珍爱至此,多疼已是不重要,她含笑闭眼,手握紧他的手,眉心因疼痛抽搐了几下,又轻声道:“至少今日……我还未晕过去。” 她在他身边五年了,这几年越发难捱,几乎次次病痛发作,她都会丢了半条命。 至少今日,她没有晕。 说明这些年的耐心调养,也并非无用。 可迟聿要的又怎会仅仅是这些? 商姒闭上眼平复了一会儿,捏着他的手几乎将他的手都掐出血来,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知道商姒缓过来了些许,才睁开眼,一看见迟聿的神情,乍然心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