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柚不理他。 顾城安失笑,转身离开,将硕大的寝殿和那尊贵的龙榻留给曲柚一个人。 等殿内安静后,曲柚身上的被子才轻轻滑下去,露出她水蜜桃一般诱人的小脸。 紧接着流云和马菊花步进殿中,看见曲柚脖子上全是小草莓,红着脸伺候曲柚拢上衣裙。 身上的发髻都被顾城安拆了个干净,头发尽数散了下来,披在肩膀两侧,这会子接近黄昏,再认真捯饬一阵,曲柚其实懒得,总有一种吃完了东西,然后继续躺到床上去睡的想法,她现在很累,除了饿就想睡觉。 心里刚想着吃,有小太监在门口报了一声,马菊花跑出去,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一盘脆□□滴的梨花酥。 流云用小梳子给曲柚梳着发,对曲柚说:“娘娘,先吃些梨花酥垫垫肚子,陛下去叫御膳房给娘娘布膳了。” 即便曲柚曾是被伺候长大的,但是流落在外的这两年没人伺候她,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打理,而今再被这般贴心服侍,曲柚隐隐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 突然变成娘娘,她一下子还没能太适应得过来,两年清苦的日子留下的印象,或许比养尊处优的那些年的感受更深,曲柚吃了块梨花酥,通过梳妆柜上那面菱花境盯着流云和马菊花看。 两个人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围在她身边忙活,她心里暖暖的。 也快天黑了,流云见曲柚美眸有乏意,便给她编了一个简单的银丝髻,马菊花将首饰盒打开,曲柚一眼就挑了那串蓝色蝴蝶步摇。 流云见此,会心一笑。 顾城安不知道去了哪里,等到御膳房上了满当当一桌子菜过来,曲柚捏着筷子,犹豫着要不要等顾城安回来一块吃,就见男人踏进殿来。 顾城安走过来捏了捏她还红扑扑的小脸,在她身侧落座,然后将她抱到自己怀前,跟抱小孩一样。 曲柚无奈了一下,也认了,小手在顾城安的胳膊上掐了掐,不知道怎么的,经过之前那场不可描述的事,她竟不怕顾城安了,至少现在不怕,余温还在。 流云按照曲柚的吩咐,将四只小肉团抱过来,曲柚下意识想将它们抱到饭几上,好给它们喂好吃的。 手猛的一抖,将刚抱起的大宝又落回去,她紧张了一下,对流云说:“膳房有那种婴儿用的小碗吗?找几只过来。” “是。”流云退出去。 顾城安也不阻拦,他大掌轻轻拍在曲柚的后脑勺上,从后面环过去捏曲柚的耳朵,“不妨事,以前是怎么样,现在也可以怎么样。” 曲柚抿了抿唇,对顾城安“嗯”了一声,但心里却不这么想。 不怕顾城安是一回事,但顾城安是皇帝这个也是事实,将狗抱到饭几上与皇帝同食……那像什么话? 一想到这几日曲柚都是这么骄纵小肉团们过来的,就又有些后怕起来,她用余光瞥了顾城安一眼。 潜意识里的小心谨慎,就因为顾城安身份的巨大转变,在心里再次膨胀出来。 谁料顾城安大掌伸过来,将她怀里的大宝抱过去,揉了揉大宝的小狗脸,将它落到几上,然后夹了片红烧鱼落到它嘴边,说:“吃。” 紧接着……二宝三宝还有小宝也被抱到几上。 曲柚小手抠在筷子上,呆呆地看着顾城安。 顾城安大掌摸在小宝狗头上,“流云去拿碗也好,它们是该有属于自己的小碗了,到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咱们就给它们夹到小碗里。” 曲柚愣了愣,微肿的樱唇浅浅弯了起来,对顾城安“嗯”了一声。 因为顾城安本来就对曲柚很好,在曲柚眼里,顾城安的反应对她的冲击其实没那么大,曲柚自然而然认为顾城安是个好男人,是个不在乎身份地位、不管如何都很宠她的好男人。 但,落到殿内一众奴才们的眼里,那边像天空砸下一颗惊雷,将他们劈得外焦里嫩,没人敢相信自己看见的一幕是真实的。 曲柚回想不起来顾城安冷漠和阴沉的那一面,曾经在东宫孤独寂寞冷地六个月“守寡”生活,也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在这些没有被重新掀开之前,顾城安在她眼里变成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加之曾经本就爱过,那种情意聚在一起,比失去记忆前更加浓厚,只是落到旁些见惯了顾城安暴戾一面的人眼里,形成的反差和冲击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