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还有什么要跟你说的。” 许元姝应了一声, 叫玉珠去拿她的枕头来。 许元姝则很是沉默的提着灯笼, 把许家整个绕了一圈。 原本她住的院子, 也是孟氏的院子,现如今里头住的是二房的妾,整个院子都大变样了, 连院子正门也给封了去。 院子角落里种的枣树被挪到了花园里,小时候她和志哥儿都做过的秋千也被卸了个干净。 一切都不一样了。 许元姝回头, 洗漱完毕后又去看了一眼志哥儿, 什么都没说,这些天她说的已经足够多了。 再次回到祖母屋里, 她的铺盖已经放好了, 许老太太正坐在梳妆台前头,桌上摆着那个孟氏亲手给她做的,后来又被陆姨娘拉扯成两半的桌屏。 许元姝惊喜的走了过去, 桌屏的确是修复好了,跟以前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痕迹来。 “多谢祖母。”她微笑着感谢。 许老太太道:“这东西你也带不去宫里,就放到我这儿吧,等你出宫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许元姝重重的点头,许老太太叫吹了蜡烛,祖孙两个躺在一张床上。 许老太太叹了口气,“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教给你,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皇帝的宠爱就是镜花水月——不,是海市蜃楼,看着热闹非凡犹如仙境,其实就是无根之萍,是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东西。” “祖母!”许元姝短促的叫了一声,“我没有,我不想——” 话说到一半,连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虽然她可以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她也明白自己进宫不是为了妄图给皇帝、或者某个皇子做妾,可是如果真的发生了吗? 她能拒绝吗? “你明白了吗?”许老太太道:“就像陆姨娘,你父亲说看上她了,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她爹直接就是一顶小轿子送了来。” 许元姝沉默了。 “当然陛下年纪大了,有心无力。而且宫里的宫女名义上都是他的女人,皇子们一般是不会冒犯的,但是丑话要说到前头。” “你明白了吗?”许老太太又问,“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不提前想好,以后就没有想的机会了。” 许元姝先是点头,又想起祖母看不见,便道:“我明白了。” “你提前把一切可能遇见的事情想好,这样才能遇事不慌乱,最次能保住命,最好就能奔出个好前程来。而且你要学会揣摩人心,宫里的人说话最是含糊不清,喜欢叫人猜,不会透透彻彻的告诉你该做到什么程度,你只能自己想。” 许元姝又道:“我知道了。” 许老太太安静了一会儿,道:“皇宫里是这天底下规矩最多的地方,也是这天底下最没有规矩的地方,一旦入了皇帝的眼,那便是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了。” “太·祖皇帝曾立下规矩,妃子不能取于高官勋贵之家,不能取于富商之家。要父母俱在、家法严正。要求女子有容德、无疾,还要识字。” “太宗皇帝的生母是宫女,是逃难来京城的南人,父母皆亡,被兄嫂买了二十两银子。” “先帝的宠妃祺贵妃,她父亲是河上的采砂人,母亲难产而亡,她进宫到死都不识字。” “所以你只要的皇帝的喜欢,皇帝就能为你破例。” 许元姝已经全然沉浸去下了,她进宫能干什么?多半还是伺候嫔妃,知道这些事情,也叫她心中有了底。 “可是……我跟你说说祺贵妃吧。” “先帝喜欢她的时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