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姝的生活渐渐规律了起来, 卯时二刻起床, 辰时去翊坤宫陪着魏妃一起用早饭。 辰时二刻魏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则去御花园走上一圈。 等回到翊坤宫就到了巳时三刻左右,稍稍洗漱歇一歇再去给王爷请安,顺便再一起吃个午饭。 吃过午饭沿着院子里的抄手游廊走上两圈再去休息,下午要么做做针线,要么去王爷书房里寻两本书看一看。 至于晚饭就不跟王爷一起吃了,远香近臭的道理,许元姝还是明白的。 晚饭过后照例是出去走两圈,然后沐浴, 天差不多就黑了。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毫无新意, 似乎到了这小小的东三所里, 并不高大的围墙能挡住外头一切暴风骤雨, 连夺嫡的漩涡也卷不进来。 六月十一是陛下的寿辰, 也是太子的忌日。 寿宴悄无声息的办了, 皇帝只是跟范围有限的几个人吃了顿饭。 鲁王爷不在其列, 隔壁的十七皇子, 还有西五所的四位皇子也没有被邀请。 太子的一周年更是消无声息,没有声势浩大的祭拜仪式, 就是几位皇子公主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除服, 别的再没有了。 太子忌日过去没两天, 许元姝去翊坤宫请安, 一进去就听见魏妃在笑。 “我活了这么久, 总算是长见识了。” 许元姝进去行礼,魏妃叫宫女搬了椅子给她坐,道:“你是不知道,昨天尚鹏去了礼部,把礼部尚书侍郎等等全都堵在了衙门,说他年纪大了该娶亲,求几位大人高抬贵手帮他下聘。” “那些官员别的本事没有,推脱的本事一流,只是尚鹏也是铁了心,差点没跪下了。若是真叫他跪了,虽然他自己也免不了陛下的惩罚,但这几位大人就不仅仅是罚俸了,怕连官也要丢了。” 许元姝声音里带着笑意,道:“这位十四皇子可是个妙人。” “谁说不是?”魏妃道:“他母妃是宫女出身,一夜之后也不过封了个选侍,虽然是主子,这个品级却是没有宫女太监伺候的,连梳头倒茶都得自己来。后来生尚鹏的时候难产了,这才连跳五级成了嫔,可惜人死了还有什么用。” “尚鹏虽然是个皇子,照例是八个宫女八个太监的,只是他那西二所里一群的歪瓜裂枣,上不得台面,连皇子十五岁该有的屋里人,都是他自己去要的。” 魏妃说着说着便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在这宫里啊……没有人是不行的。” 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她去了东三所,成了鲁王侧妃,才过了十几天,魏妃就觉得不安了。 许元姝急忙躬身行礼,“妾身永远记得娘娘的大恩大德。” 魏妃笑了起来,起身抓着她的手,“走,咱们去吃饭。” 吃过早饭,魏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许元姝照例是送她到隆福门的,然后冲着宫殿遥遥一拜,再去御花园溜达溜达。 不过这一次两人正要分开,魏妃忽然眉头一皱,道:“慢着。” 许元姝转头,问道:“娘娘可有吩咐?” 魏妃道:“尚平的病怎么样了?” 许元姝道:“还是吃着贺太医开的药方子,不过原先是一天一换的,最近这几个方子都开了两天的量,应该是比以前好了。” 魏妃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经尚鹏这么一闹,尚平又是他哥哥……怕是他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你留心着。” “多谢娘娘。”许元姝眉头皱了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魏妃这才往坤宁宫去了,许元姝到了御花园,虽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不过早上的花园还是很凉爽的,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潮气跟泥土的清香,再加上一点点花香,叫人精神振奋, 要说忧心忡忡,她的确是有忧心,却不想表现出来的那样的严重。 她自觉跟东三所的那几个女人是不一样的。 就像恩敬容娟,她们争的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