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剩余的几个兄弟陆陆续续都赶了回来,只是天寒地冻又要守孝还要赶路,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好几个都染了风寒。 这么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要到大行皇帝出殡的日子。 这天早上,许元姝照例先去坤宁宫转一圈,不出所料,皇后依旧没有见她,只说不用来这么早,只是许元姝还记得她给皇帝讲过的那个故事。 只要哪天不去了,那天皇后一定会找她的。 下头是去给大行皇帝烧香,再去给慈宁宫转一圈,等走到魏贵太妃宫里的时候已经快到巳时了,魏贵太妃正坐在屋里,手里拿着肚兜,正眯着眼睛锁边。 赵贵妃留下来的两个儿子,大的趴在案上,手里拿着笔正学写字,小的那个坐在软榻上,正由青花教他念三字经。 都在魏贵太妃身边养着了,许元姝上回来还没看见他们。 “娘娘。”许元姝脚步分毫不见乱,目光从他们身上滑过,然后落到了贵太妃身上,故意道:“这东西叫宫女做就行了,您何苦呢?太费眼睛了。” 魏贵太妃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她们是肯定没有我上心的,她们好好做是怕做不好了我罚她们,我亲手做,是怕我的小孙孙夜里挨冻。” 话音落下,还在写字儿的那个就抬起头来就笑了笑,道:“祖母做得比别人做得都软,穿着舒服。” 年纪小的那个还没什么知觉,依旧“人之初性本善”的背着。 许元姝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魏贵太妃放下手里东西,看了看天道:“太阳起来了,带他们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很快殿里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魏贵太妃叹了口气,道:“尚锡叫我给宠坏了……早先你在我宫里你也见过,无法无天的。” “谁知道他能在姜岩达离京的日子去捣乱呢?”魏贵太妃说着就开始垂泪了,“我生了五个孩子,说起来得用贴心听话的就那么一个,现如今……” 许元姝知道这是来试探她的,又或者是想叫她转达给皇帝,她抓着魏贵太妃的手,道:“您快别伤心了,宁王这也是被人骗了,他去打人一顿,也是气愤难耐。” 她稍微压低了声音,道:“要我说,那姜岩达的确该打,我听施公公隐约说了两句,说是锦衣卫查到他还私下里找过洛王,好在他终于出京了。” 许元姝说着便松了口气,只是顷刻之后,声音更低了,“卓贵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虽然不好大张旗鼓的查,可皇帝叫施忠福去查了,我还叫张忠海私下去问了问六斤,还有戴恩,他虽然已经不管是一年了,可毕竟是先帝的太监,连他都查不出来什么。” 许元姝眉头皱了起来,“饭菜是赵贵妃吩咐的,看门的婆子被人药到了,卓贵人一路摸到承乾宫……娘娘,我这心里着实是有点害怕。” “宫里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手段?” 魏贵太妃心里又跳了跳,不是她就只能是太后了,可是这些日子她也经常想,为什么? 太后这么做是图什么? 当初她以为太后是想陷害她,可是到了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姜岩达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是谁得的利益最大,谁的嫌疑最大,可是尚平…… 魏贵太妃觉得她宁可相信这事儿是许元姝搞出来的,都不相信尚平有这个本事。 可皇帝留下来的圣旨的确是没什么破绽,他确实是最相信尚平的,就因为尚平对皇位没什么想法。 或许是太后谋算好了,但是事情没按照她想的发生。 这么一想魏贵太妃的头就更疼了,甚至看六斤都有几分不顺眼了,又恨自己为什么要搬去西苑,生生叫人下套子给圈住了! 许元姝看着魏贵太妃变幻莫测的脸,又小声道:“娘娘……明年就是永泰年了,皇帝三月是必定要选秀的,而且宫里还得进人伺候,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宫里的老人都放出去。”M.IyiGUO.neT